“当真!?”刚刚还满脸怒容的庆帝听了伍立人这话,顿时亮起眼眸面露喜色道:“那朕……”
“皇上不可啊!”袁横慌忙走出高声呼道:“我军接连袭城,老臣担心敌军猜出我军动向已做了防御部署,且我军接连出战已是疲惫不堪当暂且休养一二。”
“而今昌丰郡内百姓因婺军大将身亡正满腔悲愤,我军若在此时行攻城之势,恐引起后方百姓众怒。”袁横万分恭敬对着卓康顺拜道:“若昌丰郡内滋生事端,敌军趁乱潜入城中,行里应外合之势重夺昌丰郡就糟了!”
袁横深深拜道:“老臣以为,不若再等一等。”
伍立人揣着手垂首站着,眉眼略显嘲笑说道:“袁老将军有此忧愁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老将军对阵宗延黎多有败绩,唯恐再吃败仗。”
伍立人叹了口气,像是说服了自己似的,冲着卓康顺俯身道:“微臣只是一介谋臣,策论已出,行军而否全凭皇上和袁老将军做主。”
伍立人说完这话就闭嘴不再言语了,卓康顺面上神色略微变了变,拧眉看向袁横又看了看伍立人,文臣武将不和于这战局之上可是大忌,这种时候就要看这位庆帝能否权衡二者了。
卓康顺叹了口气,先让伍立人下去之后,这才从王座上走下,看着袁横道:“袁老将军对伍卿可是有何不满,为何屡屡驳回其对敌之策?”
“皇上恕罪,老臣并非针对伍客卿,而是对我军当下情势而言,老臣不觉得伍客卿之策是上策。”袁横也是个硬脾气,直言不讳说道。
“难道将军以为你的策略更胜一筹?”卓康顺略有些冷硬说道:“若是如此又为何止步圆石关外寸步难行?”
袁横张了张口哽住了,卓康顺伸手拍了拍袁横肩膀说道:“朕对将军领军之能绝无半点轻视,只是却也不能固守己见,如今这天下能臣尽出,将军不如听一听?”
卓康顺如此好声好气的劝说,但是在袁横听来却觉得如此刺耳。
袁横单膝跪下,深深叹气垂首对着卓康顺道:“老臣无能……”
“将军切勿如此,朕相信只需将军与伍卿文武结合,我军必定能大败婺军,活捉宗延黎!”卓康顺无比肯定说道。
“皇上——!”正在此时,外边突兀传来了呼喊声,那御前亲兵脸上略显紧张道:“天上好多灯,都飘过来了。”
“什么?”卓康顺被惊扰略有不悦。
袁横却是心下一惊,连忙跟着卓康顺出了大帐,便见头顶那漫天的孔明灯飘在上空,乍一看竟是如此唯美的场面。
卓康顺虽说早知那昌丰郡内的百姓要为明威将军点灯祭奠,却也没想到竟会是这么多的天灯,惹得军帐之中将士们一个个都仰着脑袋出来观灯,满目的赞叹。
“区区守关之将,竟能让一郡百姓为之祭奠……”袁横眯眼看着那漫天的灯火皱了皱眉,正看着忽而得见有一盏灯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垂直落了下来。
一盏,又一盏……
袁横脸色骤变,呼吸凝滞扭头得见那上空的天灯簌簌往下落,星火点燃了灯罩就这么落入了军帐之中。
“袭营,敌军袭营了——!”大营四周突然亮起了火把,冲杀的号角声吹响,叫庆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先灭火还是先迎敌。
“天上落火了!”
“大将军不好了!粮营落入了火星,烧毁了半数之多……”
“宗延黎杀进来了!”
“……”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那山顶上,解虎眼睛酸涩的流眼泪,拉弓不知多少次,带着那百余弓兵不住的变换方位,只为能在最短的距离之内射中天灯。
大营前宗延黎与龙飞观携手冲营,那猛烈的火光之下,婺国之军带着如此凶狠的杀伐之态冲入了敌军大营之中。
袁横看着那怎么也扑不灭的火,心顿时凉了半截。
如此哪里还能不知此为敌军奸计,当下顾不得其他即刻抢救粮营,行保全之法把能从火中抢回来的军资都抢了,下令退回昌丰郡。
岂料卓康顺见袁横连迎敌都不去,直接退走,怒不可遏,断定袁横未战先怯,如此将帅如何领军!
“皇上!”袁横大受其冤,跪倒在卓康顺面前眼中带泪,脸上尽是草灰哽咽说道:“我军粮草不济,军资紧张,若不顾后营迎敌而上才是真正中了敌军奸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