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黎略微点头道:“那看看去吧。”
说完之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扭过头看向公孙璞询问道:“詹氏那位公子也来了?”
“是,不过无咎先生咱不在军中,去昌丰郡四下闲逛去了。”公孙璞有些无奈,无咎是詹皓月的雅名,是以‘无咎者,善补过者也’立身,故而称之无咎先生。
这位无咎先生已年过三十又四,却是个闲不住的,到了圆石关并未想着早日来拜见宗延黎,而是如同云游来的侠士一般,四下闲逛。
去了昌丰郡至今也不见个消息,公孙璞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实在劝不住这位好友。
“无妨。”宗延黎倒是没觉得这是多大事,正好不用担心疏忽了这位先生。
“那我们先去见见这位符寨主。”宗延黎招呼上霍文启一道去见符嘉石了。
待到了山坡上,就看到了那赫然搭建起来的一个简易版山寨,便是宗延黎看着这都愣住了,眨了眨眼还能看到两个人扛着木头打着赤膊嘿咻嘿咻的搬运建造。
宗延黎有些迷茫了,这符寨主莫不是正要在此处搭建起一个山寨不成?
还就搭建在军营旁边?
这……
宗延黎满头困惑,霍文启已是走上前去,那门口的守卫一听是宗延黎来了,当下惊喜万分的跳了起来跑去里头传话了。
没多久宗延黎就看到寨中簇拥着走出了一位年轻男子。
宗延黎眯眼看去,对上的这张脸全然陌生,那寨主走出来,双眼落在了宗延黎身上,看着她这身军甲覆面,最后目光落在了宗延黎腰上挎着的长刀上,顿时就亮起了眼。
“小人符嘉石,见过将军!”符嘉石大步走上前来,掀袍单膝跪下很是恭敬见礼。
“符寨主快请起。”宗延黎连忙上前一步,弯腰将其扶起。
“寨主见过我们将军?”霍文启这都还没来得及介绍,就见符嘉石这般模样甚是意外。
“将军之名,标下早有耳闻。”符嘉石笑了笑,神色略有些复杂说道:“我一直在等将军的募召令,可算是等到了。”
宗延黎听着这话更有些不解了,端看着符嘉石道:“符寨主是从何得知我的?”
符嘉石顿了顿,似有些犹豫,半晌之后说道:“将军可还记得,平南营左营彭德庆将军帐下校尉,金达。”
符嘉石说出这熟悉的名字,宗延黎顿时愣在了原地,她怎么可能忘记?
符嘉石伸手摘下了自己腰上挂着的长剑,宗延黎定睛一看这才发觉符嘉石手中这把剑竟是如此眼熟。
“此剑名乌龙。”符嘉石握着手中长剑说道:“金达是我师弟,我二人幼时一同拜在恩师门下,师父赠我二人双剑,师弟的剑名白凤,已在战场之上残缺。”
“我听闻师弟战死之讯,赶至金家……”
“自旁人口中得知师弟与将军并肩作战,至死将军都护着师弟,这才得以让师弟留下全尸。”
“将军之恩义,在下万分感念。”符嘉石说到此处喉间滚动,再度屈膝对着宗延黎拜下。
宗延黎抬手扶住,再度想起了那一战,眸中神色万分复杂,良久之后才道:“未能救下金达,我很遗憾……”
符嘉石眸色清亮,极为坦然说道:“将军已经做了许多,师弟如此光荣战死沙场,我亦为他骄傲。”
霍文启站在一旁很是疑惑道:“你们师兄弟既是同出一门,为何走了两条不同的路?”
符嘉石有些无奈,这事倒是说来话长了。
符嘉石将宗延黎一行人请入了这简易的山寨之中,这才谈及往事,原来符嘉石早早就出山了,是因为早早定了娃娃亲,便下山成亲去了,二人约好日后一同游历天下,行侠仗义。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符嘉石下山之后才知青梅家中生变,当地的地主强抢民女让其做妾也就罢了,那地主生性风流玩的太花了,把人给玩死了,结果仗着自己势大有钱草草了事。
“我失手杀了人,沿路逃窜又杀了官兵,这才落草为寇。”符嘉石三言两语说完了这事,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久符嘉石谈及此事还是觉得心中在滴血。
“我犯下重罪又逃了,断不能再随同朝廷募兵入伍从军,故而只能想办法立世。”
没多久战事就愈演愈烈了,符嘉石也确实做到了自己所说的‘行侠仗义’这么多年来,天雷寨在他的管理之下,简直等同于是守卫一方的军队了。
金达与符嘉石不同,金达是正儿八经从军入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