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黎回府之后只对父亲和母亲说了一句宫中没事了,然后回了自己屋内倒头就睡下了。
高贵妃受此大难,那淑妃自是留不得。
念其诞下九皇子有功,赐了个全尸厚葬了。
宗延黎对于高嘉月的处置没说什么,只是高嘉月趁此提出,要让太子到宗延黎身边求学,宗延黎虽是觉得有些麻烦,但是到底是自己收的学生,没有不教的道理。
无奈只好应下,顺便也和宗延光赫拎着来一同上课。
她这个人教学生没什么章法,想到了什么就教什么,偶尔说起一些民间见闻,引其入正途。
时间过得很快,年节之后便是上元佳节。
京中难得热闹,宗延黎与家人同游观灯,过了上元节宗延宏景便要回平南营了,一家人相处的时间总是如此短暂。
高贵妃身体康复再度临朝,宗延黎也是在这时主动找到高嘉月,提及高国借兵一事,将自己的意思传达,认为可以借兵给高国。
“原来将军已经知道此事了。”高嘉月嗓音已经恢复,就是这眼睛还有些不对劲,看人好似蒙着一层雾似的,太医诊治了之后让高嘉月用药之后暂且蒙住了眼睛。
“是。”宗延黎抬眼看着眼前用白布蒙着眼睛的高嘉月,低声说道:“当初婺国借兵,是贵妃娘娘求之。”
“如今高国反过来找我们借兵,若置之不理,倒是显得娘娘无情。”宗延黎说着顿了顿,语调平静说道:“况且就算是借兵,对婺国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你总是这样懂我。”高嘉月虽然看不见宗延黎,但是只听着她说话,似就能想象出她的样子。
“若是借兵,借多少?由何人领兵而去?”高嘉月再度询问道。
“贵妃娘娘若是信得过臣,此事臣来安排。”宗延黎想了想说道。
高嘉月扬唇笑了,她等的就是宗延黎这句话。
宗延黎出宫之后就去了军中,匡行权和蒙奇等人也在这几日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有家眷的带了家眷的还在路上。
宫中出了这等大事,原本赐下的宅邸什么的也暂缓了些时日。
二月二,龙抬头。
军中将领们该回来的都回来了,该安顿的也都安顿了,宗延黎一边商量着借兵之事,一边又把这绣娘宫女们观看比武什么的事情给提上了日程。
明明没在外打仗,她倒是更忙了。
自年节之时与闻年单独相处之后,这些时日他们甚至连多说两句话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高国借兵之事迫在眉睫,我的意思是阿权你去。”宗延黎召集军中将领议事,在几番衡量之下最后点了匡行权道:“你来领兵,前去高国。”
“阿虎和文启,你们跟着一起。”宗延黎转头看向解虎和霍文启说道:“有你二人在旁相助,也好为阿权出谋划策。”
宗延黎说着又看向蒙奇说道:“阿奇,你跟我最久,高国对你已有许多了解,若斗将出阵你败了未免让高国生疑。”
蒙奇本来还想问,为什么都点了匡行权了却不让自己去,一听宗延黎这话瞬间就老实了。
宗延黎沉声说道:“此去高国不过是走个过场,休要堕了自己的名声,却也不必为了高国卖命,若见势不对直接带兵走人。”
她端看着匡行权说道:“一切以自身为重。”
“若能扬名也是不错,若是不能倒也不必强求。”宗延黎说着看向匡行权道:“予你兵马一万五,可敢领命?”
“末将定不负将军之名!”匡行权和解虎三人接连起身,当即屈膝跪地接令。
“好。”宗延黎点头笑了笑:“待过两日军中比武结束,你们就动身。”
这军中比武之事,宗延黎与高嘉月商量了许久,最后有请自己母亲出面,走访了几处绣坊,卫松鹤得知此事,又拜托朋友去了京城外织布坊,染布坊等等地方走访。
用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将此事提上了日程。
宗延黎也不知最后能有多少人来,更加不知道来了能成几对。
这几日宗延黎还忙着为太子殿下上课,真是一个人恨不得分成八个人用。
宗延茵也没闲着,让人写了话本子,大肆宣扬宗延黎帐下兵卒之强横,甚至让说书人,茶摊上都在言说,尽可能的以此引起姑娘们慕强之心。
多少都有些英雄情结的,只要是愿意来观看比武的,那多少都有些机会。
韩氏又去将那十里八乡的媒婆都请来了,这种事情只有媒婆才是最懂的,届时叫媒婆拉扯一番,怎么说也能成事吧?
谷雨时分,比武台终于是建成了。
“来了多少人?”宗延黎连轴转的连口气都没喘,一边喝茶一边询问卫松鹤,谁能想到卫松鹤都被抓来当壮丁了。
“那可真是太多人了!”卫松鹤忙活的脚不沾地,一边还要帮着自家夫人和岳母大人去请媒婆。
他都怀疑以后自家姑娘出嫁,是不是比这还麻烦呢?
宗延黎没去比武现场,让龙飞光等人帮着盯会儿,宗延黎入宫去见了高国使臣,商谈这借兵一事。
高国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要借三万精兵,高嘉月应对不得,自然得宗延黎亲自出马。
宗延黎带着裴良入宫,与那高国使臣拉扯了许久,最后心满意足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借兵高国一万五千精兵,那高国使臣似有些憋屈,但是面对着宗延黎的强硬,最后只能同意了。
军中热闹了好几天,看上眼的都已经开始走流程,准备单独见面相看,下聘成婚了。
这一年可谓是过的无比充实又忙碌,而今年的宗延黎已经二十五岁了。
“阿兄,你倒是操心你军中兵卒们的婚事,怎地不管管自己?”宗延茵为此忙碌了许久,结果回过头来一看自家兄长还孤零零的站着,顿时忍不住埋怨道。
“呃……”宗延黎摸了摸鼻尖,哈哈一笑说道:“你去问母亲吧。”
韩氏:“……”
她真是不知道如何跟宗延茵解释,最后只能含糊不清的说着,天底下没人配得上你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