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宗延黎领军为将而来,多少次战役得诸君追随,求援信一经送出响应者不计其数。
其中最先响应而来的便是雷吉亮,当初与庆国交战,雷吉亮亲眼得见宗延黎的本事,早有追随之心。
而今庆国已亡,城关改成了商道,雷吉亮得闻宗延黎求援募兵,当下毫不犹豫领兵来援,只留下千余守城兵马,雷绮美亦是想要跟随父亲,但是却被拒绝了。
“此去艰辛,面临的敌军可不是区区庆国,而是整个北部王师。”雷吉亮看着女儿摇了摇头道:“为父知道你有着一颗不输于男子之心,但是……”
“为父只有你一个女儿,万不能让你冒险。”雷吉亮看着雷绮美说道:“安心替为父守着东冀城,守着你母亲。”
雷绮美眼中含泪,虽然有着满心的壮志,却在回首看向母亲,看向城中百姓,这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说是百姓大多都是她从小叫着的叔伯姊妹啊。
她咬唇良久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雷吉亮沉重的拍了拍雷绮美的肩膀说道:“若是为父此去未能归来……”
“东冀城就交给你了。”雷吉亮略微停顿片刻说道:“谭舟那小子追着你许久,若是日后不知夫婿所选何人,便叫他入赘家中,是个不错的孩子。”
“父亲……”雷绮美一时不知是气还是羞,怒瞪着雷吉亮。
“哈哈哈!走了!”雷吉亮翻身上马,雷绮美上前一步急声说道:“父亲一切小心,平安归来!替我问义兄好!”
雷吉亮应了一声之后,调转马头领兵朝着长洲去了。
同一时间那当初南康之战,拥门关守将胡志勇;南台守将宋志远,亦是宗延黎第一个学生向安的叔叔,皆是纷纷响应号召领兵来援。
还有诸多如谭力铭、房昊苍、田兴朝、彭海等甚至宗延黎都不曾记住姓名的将领,皆是义无反顾领兵来援。
那远在庆国腹地罗上关的守关之将沙昊乾,也同样收到了宗延黎的求援令。
赤红的求援令放置在桌案上,沙昊乾端坐在桌前,下首诸位部将皆是端坐在侧,他凝望着桌上的求援令良久,下首似有将领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道:“将军,外敌当前我等当同仇敌忾,共御外敌才是。”
“那宗延黎是个人物,这才过了多久,当初许诺我等的粮草军资送来了半数。”又有人接着说道:“当初庆国为君,我等何时有过这等优待?”
“将军我愿前去。”
“我也愿!”
沙昊乾下首将领们纷纷开口,在亲眼见到了婺国攻入庆国之后,所行的善举,礼待百姓等,他们怎么可能不动容呢?
沙昊乾许久不曾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周沧道:“先生觉得该不该去。”
周沧浅浅一笑,对着沙昊乾拜道:“将军早有去意,何故多此一问?”
沙昊乾一顿,随即骤然发笑,抬手拍在了那求援令上,万分豪气站起身来道:“光叫那宗延黎得名,如今也该轮到我等扬名!去!”
下首诸位将领纷纷起身响应,当下便整合兵力准备出兵。
另一边的高国,罗成仁的灵柩送入了高国境内,高国皇帝为此悲痛万分,罗成仁为高国为战多年,痛失这等大将怎能不心痛?
而宗延黎这等尊敬之举,更是让高国皇帝大为感动,得闻此番宗延黎要驱逐外敌,高国皇帝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当下高国损失惨重,竟是调不出太多兵马。
最后那高国领军来援之人抵达的时候,倒是让宗延黎很是意外。
“见过宗延将军。”那高国来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敦口城守关之将,汪义。
“别来无恙啊。”宗延黎眼底有几分笑意,走上前扶起了汪义,与之对视的时候汪义也是觉得有些忍俊不禁。
当初高贵妃自敦口城出嫁婺国,便是汪义围剿宗延黎等众,这一别竟是有十年了啊……
宗延黎将汪义领入帐中,汪义又是对着宗延黎一拜道:“多谢将军为我军主帅收殓尸骨。”
宗延黎伸手扶着他道:“无需客气,如今你我同帐为将,便是兄弟。”
“坐。”宗延黎请汪义入座之后,这才问起近况。
当初为敌的两人大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这样坐在一起为友吧?
随着各地来援的兵马日渐增多,宗延黎也愈发忙碌了起来,与宗延宏景虽为父子却没多少时间说说话,碰面就是安排部署兵力,连多余的时间都空不出来。
等到沙昊乾领兵而至的时候,宗延黎是真心欢喜。
“宗延将军,许久不见。”沙昊乾对着宗延黎拱了拱手,话语还算是客气。
“哈哈哈!沙将军能来可真是叫我欢喜。”宗延黎哈哈笑着迎了上去,与之交握双手碰了碰肩膀。
“我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人,说是来投奔你的。”沙昊乾扬唇一笑,随即侧身让开,自沙昊乾身后走出了一人,穿着破旧的短衫,满脸的尘土看着甚是狼狈。
那露出的一双眼明亮而坚毅,大步走上前来在宗延黎面前跪下道:“小人桑才杰,见过将军!”
宗延黎目露惊喜,看着桑才杰半晌才伸手扶起他,万分惊讶道:“竟是你?”
当初庆国之战,桑才杰作为起义军领袖,为她攻陷庆国最后一道关隘起到了极大作用,宗延黎惜才心切,却未能留下他。
原以为桑才杰当初拒之,便不会有后文了。
但是宗延黎万万没想到,时隔一年之久,桑才杰竟遵从当初之言,靠着这双脚走出了家门,如此义无反顾投身宗延黎而来。
“将军,当初小人曾言,若亲眼得见新君治下,百姓粮有所获,得见新生,不远万里亦投奔将军而来。”
“今如愿得见新生,当遵从诺言。”
“如若将军不弃,小人愿以此血肉之躯,任凭将军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