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才不过短短五天,卫松鹤这个前来查案的竟是遇刺了!
“什么!?”宗延黎这几日在筹备军中大比之事,忽闻卫松鹤遇刺亦是大惊,当下将此事搁置,匆匆去了河漳县。
“何人如此大胆!本将军的妹夫也敢动!”宗延黎得见遇刺负伤躺在病榻上的卫松鹤,简直是怒不可遏。
虽说她对这个妹夫无甚太深的感情,可既是阿妹的夫君,那便是宗延家的人!
岂容得外人欺负!?
“给我查。”宗延黎难得动了肝火,瞧着那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卫松鹤眉头紧皱,几乎能想到若是阿妹见了她夫君这副模样得伤心成什么样,她这个做兄长的更觉得愧疚。
“那刺客什么来头?”宗延黎先问过卫松鹤的伤势,而后召来了桑才杰问话。
“似是死士,行事狠辣,若非我等察觉,卫大人恐怕……”桑才杰也是心有余悸,谁能想到竟有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若不是卫松鹤从未松懈习武,今儿个堂上都得挂起白幡了。
“可有抓到活口?”宗延黎沉下眼来,冷声询问道。
桑才杰摇了摇头道:“尸体已派人去查验,蒙将军几人追着逃走的死士而去还未归来。”
宗延黎皱了皱眉,而后让桑才杰去盯着仵作查验尸体,若有什么线索再来报,一边唤来了大夫细问卫松鹤的伤势。
卫松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蒙奇等人也终于回来了,原以为他们追去是白跑一趟,却没想到还真给他们找到了线索,冒着大雨回来的蒙奇几人被那突如其来的冷雨淋的哆哆嗦嗦的。
瞧着都挂彩了,眼中却满是兴奋之色。
“将军!我等追着那死士一路去了新尧,在一处隐秘的院落之中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蒙奇冲上前来,双手捧着一个令牌递到了宗延黎面前道:“我在那院中搜出了一间密室,密室内东西都被损毁转移了。”
“虽是去晚了一步,但是百密一疏终有遗漏。”蒙奇咧嘴笑着说道:“文启在一处碎石发现的此物,已是碎裂了没来及捡走。”
宗延黎伸手接过,观之确实得见龟裂,看着像是欲要砸毁,但是还没来得及的样子。
这令牌……
她摸着令牌的材质,细看那被磨去的字,脸上神色几经变化说道:“此为皇族死士暗卫密令,皇子成年之际,先帝皆会允一支暗卫死士保护。”
“真是有意思。”宗延黎掂量着手中令牌,嗤笑两声说道:“自先帝驾崩之后,此物如今恐怕只有一人手中尚存。”
“将军是说……平王!?”蒙奇几人听着宗延黎的话语,心下悚然一惊,睁大眼眸道。
“可是平王不是……”众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在所有人的眼中平王的存在实在是透明的有些可怜,要什么没什么,就连封号都是一个‘平’字,无论是先帝在时,还是新帝继位之后,平王始终没有任何冒头之意。
饶是宗延黎都觉得意外,前世平王就如今生这般,碌碌无为毫无建树,她怎么也不会把怀疑的苗头联系到平王身上。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手中的这枚密令,宗延黎竟是有些失笑,竟也有她看走眼的时候吗?
蒙奇和桑才杰对视了一眼,转而看向宗延黎询问道:“那咱们还查不查?”
宗延黎将令牌收好之后,摆手说道:“不急。”
宗延黎让几人按兵不动,去见了刚刚醒来的卫松鹤,中了数刀的卫松鹤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见宗延黎入内挣扎的想要起身。
“无需多礼,好好躺着。”宗延黎按下他,扫了眼他这捡回一条小命的样子道:“好在是醒了,虽是避开了要害,但是刀口很深,你且要留在此地多日。”
“刚刚得了消息,对你出手的人是平王的人。”宗延黎都没给卫松鹤缓口气的时间,张口便是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此事竟是平王的手笔?”卫松鹤瞪圆眼,眼底满是惊诧之色。
他猜想了诸多也没把这事往平王身上猜,甚至都考虑过会不会是废太子和宣王旧部所为,可见平王此人的伪装有多么的深入人心。
宗延黎将那令牌递给卫松鹤观看,说了蒙奇等人的发现。
卫松鹤曾经亲自处理过废太子和宣王之案,对这令牌可以说是非常的熟悉了。
高嘉月不是个会留后患之人,她自然早早知道了先帝给太子和宣王都留了暗卫,早在新帝继位之前就暗中把那些死士都处理了,卫松鹤自当是知晓的,如今再见此物,他怎能不熟悉?
“平王此举是为何意?”卫松鹤忍不住紧了紧手,牵扯伤势痛的他皱紧了眉头。
“我也想知道。”宗延黎眯了眯眼,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定平王所处立场。
无论是对高嘉月,还是对她而言,与平王全然没有丝毫纠葛,但是……
宗延黎是个护短之人,她伸手轻轻敲击桌面说道:“此事你无需再管,他既胆敢对你下此等死手,本将军势必要个说法。”
宗延黎说着站起身来,眉眼含着几分冷意道:“若有异心,我倒是不介意送他们兄弟团聚。”
卫松鹤张了张口,又默默闭上了,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被珍重维护之意,当下心中忍不住万分感动,好似有一种自己终于融入这个家了的感觉,真是不枉费他如此刻苦辛勤习武!
那全都是因为头顶上悬着‘宗延黎’这把大刀啊!
谁能知道他原本勤练武艺之心,为的只是想日后与大舅哥‘切磋’的时候抗揍点……
如今不仅是帮他躲过了死劫,还得了大舅哥如此亲待,真好!!!
宗延黎对卫松鹤心中所思丝毫不知,安置了他之后转身就带着人回营了,准备去把军中事务安排一下,暂时交给龙飞光打理。
春雨如注,枝头可见新芽冒尖,宗延黎原以为她还需要多等两日,却是没想到平王竟是来的如此之快。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下个不停,客栈内宗延黎掌灯看书,忽闻街道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行人冒着雨停在了客栈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