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博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女儿口中说出的话。
他的双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解释,“芸娘,你别误会......晓晓她......”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叶文博粗重的呼吸声和叶晓晓略带挑衅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叶文博明明记得,他离开江南的时候,自己的女儿,还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怎么再见面,女儿口中的话竟这么有杀伤力。
这孩子怕是被柳氏带坏了吧?
柳芸娘唇角轻牵,露出一抹讥笑,“叶大人,此刻正春风得意,难得还记得自己有个女儿啊?”
叶文博脸色一僵,强装镇定地说道:“芸娘,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如何会不记得你们母女。”
柳芸娘冷哼一声,目光冰冷地直视着他,“叶文博,不必再惺惺作态,今日我来,便是要与你做个了断。”
叶文博心头一震,“芸娘,莫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叶母的来信写的含糊,只说那柳氏听说他要娶郡主,便一气之下带走了嫁妆,来了京城。
此时的他,还不相信柳芸娘是真的要和离,以为她就是一时接受不了。他想过了,为了安抚柳芸娘,实在不行,先让她们母女偷偷在京城住下,待他娶了郡主,再把柳芸娘接进府做妾。
柳芸娘挺直了脊背,眼神坚定,“没什么好说的,我要与你和离。”
柳芸娘嘲讽地看着他,
“有何不可?你在京城另攀高枝,我与女儿在你眼中早已是累赘。”
叶文博连忙摆手,“芸娘,你误会了,我对你们母女从未有过嫌弃之心。”
柳芸娘冷笑,心中只觉讽刺,
“哦,误会?那你说说,你与那郡主的事又是如何?”
叶文博眼神闪躲,“这...... 这是身不由己,都是上面的安排。”
柳芸娘眸子沉沉,怒极反笑,“身不由己?好一个身不由己!叶文博,我柳芸娘瞎了眼,当年才会嫁给你。你既已变心,又何必拖着我不放?”
叶文博面露愧疚,似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咬了咬牙,
“芸娘,是我对不起你,可和离之事,万万不可。你信我,我定会安顿好你们母女的,你们若不愿回江南,我便给你们购置一处宅院,日后,我会经常去看你们的。”
“啪 ”
“啪”
连续两个响亮的耳刮子传来清脆的声响。
叶文博呆了,叶晓晓傻眼了,春喜愣住了,其他人也都定在了原地。
柳芸娘轻轻甩了下手腕,还别说,甩人巴掌这事,确实还挺爽。
叶晓晓心中已万马奔腾而过,我的亲娘啊,她只是听听那陈夫人的八卦,娘亲直接学上了,这巴掌甩的,真是,太帅气了。
叶文博双眼瞪大,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中蹦出来,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柳芸娘吞噬。
这个贱人,竟敢打他。
柳芸娘可不怕他,怒目而视,
“叶文博,你可真够恶心的,偷偷安置我们?怎么,我柳芸娘堂堂正妻不做,来这做你的外室,你的脸可真是大啊?”
叶文博低头不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稳住柳芸娘。
忍住,忍住,不能发火,不能和离,若是和离,柳氏的嫁妆就没有了。
尤其是那些古籍和孤画,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一想到那些珍贵的古籍和孤画,他的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贪婪和不舍。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搓动着衣角,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起来。
柳芸娘懒得与他纠缠,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叶文博,我不想再与你纠缠,今日你若不同意和离,我便去衙门告你,贬妻为妾,你这新上任的官老爷若是不嫌丢人,不怕丢官,那我就奉陪到底 。”
“柳芸娘!你别不识好歹!”
原本还在极力忍耐的叶文博怒吼着,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一条条蜿蜒的蚯蚓,他的脸色由红转青,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