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侠轻手轻脚地走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他开始翻找着可能藏有线索的地方,抽屉、柜子、床底,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他的心跳急速跳动,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阿虎突然回来了。他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谁?”阿虎警觉地喊道。他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带着一丝紧张和疑惑。
张侠躲在衣柜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他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停止了。他紧紧地贴着衣柜壁,双手不自觉地握拳,身体微微颤抖。
阿虎走进房间,点亮了油灯,昏黄的灯光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他皱着眉头,眼神犀利地四处查看。他先走到床边,摸了摸床铺上是否有异常,接着又走到窗前,检查窗户是否有被撬动的痕迹。
就在他快要发现躲在衣柜后面的张侠时,狄氏突然出现了。
“阿虎,你在干什么?”狄氏问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
阿虎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没......没什么,我好像听到有动静。”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狄氏的目光。
狄氏走上前,拉着阿虎的胳膊,“别疑神疑鬼的,快走吧。”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阿虎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房间四周,最终还是被狄氏拉着离开了房间。
等他们的脚步声远去,张侠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双腿也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感到酸痛。但他知道,自己这才逃过一劫。
张侠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哥哥失踪的真相,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他继续寻找,突然发现,在阿虎的床下边,有一枚纽扣,他拿着这枚纽扣翻来覆去看着,又给自己身上穿的衬衫纽扣比对一下,发现一模一样,而且他还看到在阿虎床沿,还有桌子腿,还有墙壁上有零零星星血迹。他内心明白了,自己哥哥张义就是阿虎杀死的。
第二天,张侠又一次来到阿虎房间里。将发现的线索,还有在外边邻居打听到的,都告诉给阿虎,然后,“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你还有什么话说”张侠愤怒地问道。
阿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知道,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说!我哥哥到底怎么了?”张侠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阿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我对不起你,是我杀了张义!”
张侠瞪大了眼睛,冲上去就要和阿虎拼命。
“你这个恶魔,我要为哥哥报仇!”
就在这时,贾府的其他人也被惊动,纷纷赶来。
混乱之中,张侠和阿虎扭打在一起,阿虎自知理亏,只是拼命躲闪,不敢还手。狄氏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上前阻拦。
贾府的众人好不容易才将两人分开,张侠双眼通红,怒视着阿虎,喘着粗气吼道:“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阿虎低垂着头,满脸懊悔与恐惧,嘴里喃喃道:“我一时糊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此时,狄氏闻讯赶来,她面色阴沉,目光在阿虎和张侠身上扫过,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侠悲愤地喊道:“夫人,这阿虎杀了我的哥哥张义,如今证据确凿,还请夫人为我做主!”
狄氏紧皱,看向阿虎:“阿虎,你可有话要说?”
阿虎“扑通”一声跪在狄氏面前,哭诉道:“夫人,我鬼迷心窍,犯下大错,任凭夫人处置,只要不告官。”
狄氏沉思片刻,说道:“此事不可声张,以免影响贾府声誉。先将阿虎关起来,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张侠哪里肯依,大声道:“夫人,怎能如此轻易放过他?”
狄氏摆摆手,说道:“你放心,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阿虎被关在柴房里,四周堆满了杂乱的柴火,散发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味。这柴房位于贾府的偏僻角落,透过狭小的窗户,能看到外面那片荒芜的园子,杂草丛生,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阿虎喃喃自语,双手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张义,我对不起你啊,我当时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黑暗中,阿虎仿佛看到了张义那双愤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不,张义,别来找我,我知道错了!”他浑身颤抖,冷汗湿透了后背。
阿虎想起曾经与张义一起在贾府那雕梁画栋的回廊下走过,阳光洒在五彩斑斓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还有那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精致的假山池塘,如今这一切美好都与他无关了。
“我真是个混蛋,害了一条人命,也害了自己。”他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脸颊顿时红肿起来。
“狄氏会怎样?会给自己一条出路吗?贾府的人又会如何看待我?”阿虎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我把自己的一生都给毁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对家人和朋友?”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被押往刑场的场景,那冰冷的铡刀,围观群众的唾弃,让他不寒而栗。“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我罪有应得。”阿虎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躯体。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过,吹动了柴房的窗户,发出“嘎吱”的声响。阿虎吓得跳了起来,“谁?是谁?”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寂静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厚重的乌云如汹涌的黑色海浪般迅速汇聚,瞬间将原本还算明亮的世界吞噬在一片昏暗之中。狂风大作,呼啸着席卷而来,发出尖锐而凄厉的嘶吼声。
阿虎仿佛看到了张义的身影在风中若隐若现。那身影起初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但随着狂风的肆虐,变得越来越清晰。张义的面容扭曲而狰狞,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怨恨的火光,仿佛要将阿虎燃烧殆尽。
阿虎吓得瘫倒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张义,饶了我,饶了我吧!”他口中不停求饶,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他试图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往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绵软无力。阿虎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不断地流淌下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义的身影,那恐怖的景象让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阿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该一时冲动害了你,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狂风将他的声音吹散,但他仍不停地重复着这些求饶的话语,仿佛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阿虎已经完全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张义那恐怖的身影和自己绝望的求饶声。
狂风更加猛烈了,吹得阿虎的衣服猎猎作响。张义的身影在风中飘忽不定,时而靠近,时而远离,仿佛在戏弄着阿虎。阿虎的精神几近崩溃,他的眼神变得涣散,嘴里仍在不停地念叨着:“饶了我,饶了我……”
雨越下越大,仿佛是上天在为张义的冤屈哭泣。阿虎在这狂风暴雨中,如同一只可怜的蝼蚁,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每到夜深人静之时,贾府中仍会传出一些奇怪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有人说那是张义的冤魂在作祟,也有人说只是众人的心理作用。
但无论如何,贾府的风云似乎还未停歇,那惊魂之夜留下的阴影,久久笼罩在众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