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沉默片刻后,抬起头,看着杜溜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是在强忍着某种情绪。接着,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道:“杜溜子啊杜溜子,你以为用这些东西就能堵住我的嘴吗?你犯下的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杜溜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谄媚,他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说道:“县长,您放心,我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可只要您高抬贵手,帮我度过这个难关,以后我一定唯您马首是瞻!这些金条只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以后还有重谢!”
郑县长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些金条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和犹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坐回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啊你……让我好好想想吧。”
杜溜子见郑县长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赶忙说道:“县长,您放心,我们一定能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那个替罪羊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只要您点头,我马上就去安排……”
郑县长的目光在看到金条的瞬间,微微一滞,原本愤怒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但他还是故作严肃,将锦盒往旁边一推,说道:“哼!你以为这点金条就能收买我?我身为一县之长,要为百姓主持公道,岂会被你的这点财物所迷惑!”
杜溜子赶紧又把锦盒往县长面前推了推,满脸堆笑地说:“县长大人,您就高抬贵手。只要您这次帮小的度过难关,以后小的定当为您效犬马之劳,好处绝对少不了您的。大人您想想,平日里小的对您也是忠心耿耿啊。还有上次那批军饷的事儿,要不是小的在中间周旋,恐怕也没那么顺利。”
郑县长重新坐了下来,一只手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睛时不时瞟向那盒金条。沉默片刻后,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杜溜子,你可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若不是看在你往日的情分上,我定不会轻饶你。但你这次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若不严惩,我这县长的位置也坐不稳!上面追查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杜溜子连忙说道:“大人,小的明白。咱们可以找个替罪羊,就说那记者是被土匪所杀,与小的毫无关系。再把黑三他们藏得严严实实的,保证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郑县长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此事需做得天衣无缝,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否则,你我都没有好下场!还有,那替罪羊也得找个合适的,不能让人起疑。”
杜溜子赶忙应道:“大人放心,小的都安排好了。有个穷疯了的赌徒,小的给他一笔钱,让他顶罪,他肯定乐意。”
郑县长微微眯起眼睛,说道:“那好,你且去办吧。但记住,若再有下次,我定饶不了你!还有,这金条我暂时替你保管,待此事平息,再做定论。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杜溜子连忙点头应是,然后轻轻地合上锦盒,恭敬地放在桌子上,缓缓退出了办公室……
杜溜子离开后,郑县长赶紧锁上门,把金条放在抽屉里。然后,他陷入沉思。哼!
杜溜子这家伙,虽说奸诈狡猾、贪婪无度,但不得不承认,他倒是挺识相懂事的。他身为警察局代理局长,本应尽职尽责,维护一方安宁,可他却与黑恶势力勾结,胡作非为,把这地方弄得乌烟瘴气。本应严惩不贷,可他也知道我手中的权力能决定他的生死,关键时刻,还能送来那十根金灿灿的金条,试图堵住我的嘴。
虽说他犯下的罪行天理难容,但他这懂得投我所好、用金钱来讨好的手段,倒是让我有些心动。面对这唾手可得的财富,我怎能不动心?毕竟谁会嫌钱烫手呢?平日里他那副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模样,虽然令人厌恶,但此刻他能如此“懂事”,倒也让我省了不少麻烦。只是,与他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也得小心谨慎,不能被他完全拿捏住。但不管怎样,他这次送来金条,也算让我看到了他的“诚意”,知道在关键时候该如何讨好我,保自己一条生路。只是,这事儿要想处理得滴水不漏,还得费一番心思。
杜溜子从县长办公室出来后,擦了擦额头那豆大的冷汗,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他的心脏像揣了只受惊的野兔,怦怦直跳,似乎随时都能从嗓子眼蹦出来。他一边脚步虚浮地走着,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嘀咕:这县长到底靠不靠谱?虽说他收了金条,态度也有了转变,可万一他只是为了稳住我,回头又把我给卖了,那我可就真完了。”想到这儿,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县长这人呐,真是让人又敬又怕,又琢磨不透。起初,以位县长是个铁面无私的青天老爷。平日里,他总是端着那副正义凛然的架子,满口的为百姓谋福祉,为公正执法。我刚犯错那会,他在办公室里对我那是一顿痛斥,那气势,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那时候,我真觉得他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心里直打鼓,害怕他真把我往死里整。可后来呢,当我把那十根金条摆在他面前时,我看到了他眼神里闪过的那一丝动摇。原来,他也不是完全不为金钱所动。那一刻,我知道他也有软肋,有欲望。县长这人呐,其实很贪心。他既想要维护自己公正廉洁的名声,又舍不得眼前的荣华富贵。他在正义和利益之间摇摆不定,想要两边都站着。表面上对我严厉斥责,可看到金条后,态度又有了缓和,开始跟我商量对策。他明明心里已经倾向于接受我的贿赂,却还要装出一副不情愿、被逼无奈的样子。明明已经打算和我同流合污,却还要摆出一副是为了大局着想的姿态。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救命稻草。只要他愿意帮我,我就能逃过这一劫。只是,和他打交道,我也得时刻小心。谁知道哪天他为了保全自己,会不会把我一脚踢开,甚至反咬我一口呢?毕竟,他是个如此复杂多变、难以捉摸的人。
杜溜子本就是个獐头鼠目、心思狡诈之人。平日里,他凭借着那点小权力,在县中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中饱私囊。他那对三角眼总是滴溜溜地转,时刻算计着如何谋取更多的利益。
此刻,他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首先,得赶紧按照和县长商量好的,把那个替罪羊给安排妥当。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手底下那些人的情况,寻思着:那个穷疯了的李四或许行,给他一笔钱,再吓唬吓唬,说不定他就愿意顶罪。可万一他到时候反水怎么办?不行,还得再给他点甜头,让他知道跟着我才有好日子过,或者在想其他办法,监狱里死囚犯?容后三思吧!然后,得去跟黑三通个气,让他最近收敛点,别再捅出什么娄子。黑三那家伙就是个没脑子的莽夫,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得好好敲打敲打他,要是因为他坏了事,大家都得玩完。想到黑三,杜溜子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担忧。
杜溜子想着,还得安抚一下手下那帮兄弟,给他们点好处,免得有人嘴不严,把事情给抖搂出去。这些家伙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只要给够了钱,应该能管住他们的嘴。可万一有人贪心不足,想要更多呢?他越想越心烦,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他决定回家后,把自己藏起来的那些金银财宝再好好清点一遍。万一事情败露,得提前准备好逃跑的盘缠。哼,大不了就远走高飞,到时候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照样能逍遥快活。只是,这一路怕是不好走,得提前规划好路线。
走着走着,杜溜子来到了街边的一家酒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他望着酒杯中晃动的酒液,就像看到了自己飘摇不定的未来,心中满是迷茫和恐惧。他想着县长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还是没底。“也许我应该再准备一条后路,不能把宝都押在县长身上。”
喝了几杯酒,杜溜子的胆子似乎又大了些。他心想,只要这事儿能平过去,以后可得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再像这次一样被人抓住把柄。以后做事得更隐蔽,不能这么明目张胆,跟黑三合作也得重新规划,不能让别人轻易发现。
离开酒馆时,杜溜子的脚步有些踉跄,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狠劲。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但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财富,再难也得挺过去。他咬了咬牙,暗暗发誓:老子就不信,这点风浪就能把我给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