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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大约早上九点的时候,森林中冒出来了一个个方阵,
而在朝阳的照射下,盔甲全都闪着银光,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此外,虽然各国都开始进行军事改革,大力培养常备军,但为了显示自己家族的名声和财力,每个家族的常备军盔甲形状都各有不同,
就像那五颜六色的军旗一样,五花八门的,什么颜色都有,
与捷克骑士团单调的棕绿色和灰黑色,形成了鲜明对比,哪怕是捷克骑士团的长矛步兵同样穿着盔甲,但也是统一的浅灰色,并不是其他艳丽的颜色。
不过尽管联军的盔甲样式不同,装饰在胸甲红布上的白色十字,以及从盔甲肩膀处延伸、遮盖身体的红底大斗篷上十分显眼的白十字则完全相同。
仿佛在向人诉说,十字军曾经的辉煌!
教皇——加里斯都三世亲自举着一面十字旗,迎风而立,那苍老的身躯是那么的笔直,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进攻!”
一时间,上万人发起冲锋,那冲锋队形的宽度,都有好几百米。
而由于不是面对紧密排列的长矛方阵,联军一方采用了常规战术——即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炮兵最后的打法。
一开始,联军的炮兵先行推动,然后骑兵迅速出列,先是慢步整理冲锋队形,然后加速,最后快步冲锋,
与此同时,步兵紧跟骑兵身后,好等骑兵杀出缺口后,快速扩大缺口。
不过,捷克骑士团的炮火也格外激烈,打得联军士兵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德古拉看着战场,心中却想着别的事,
“估计这处阵地是受不住了,那么接下来,就看多根.贝伊的了。”
可忽的,德古拉注意到了对面战壕里的异常,
“咦,不对呀,那战壕里面怎么冒黑烟呀?”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同样的轮番射击,可这一次,只有六声齐响,然后便是如同山体滑坡的轰隆声,
只见一个个陶罐从战壕里面飞出,然后“飞”在联军骑兵头上,并在一双双疑惑眼睛的注视下炸开,
碎裂的瓷片,有棱角的铁粒,猛地飞向四面八方,威力之大,盔甲也防不住,
至于马匹,那是成片成片的混乱,别说冲锋了,能控制马匹不发疯都是万幸。
塔楼上的马里诺拍手叫好,
“干的好!这群联军士兵不死也得脱层皮!”
眺望远处顶着己方炮火,即将就位的敌方炮兵,马里诺又下达了新的命令,
“让第一防线的士兵撤下来,同时,让炮兵给我调好角度,抓着敌方炮兵狠狠地打!”
旗帜飞舞,命令几乎瞬间传达了下去,一个个火枪手从凳子上下来,然后拎着火枪和凳子,有序地从相连的战壕中撤退。
等侥幸活着的敌方骑兵冲到近前时,才发现,这个战壕竟然有两米多深,而两两战壕间,竟然相隔四米远,
“停下!”
“快停下!”
啪啪啪,后面的骑兵不清楚前面的状况,马匹相互一撞,就把前面的人挤下去了,
“混蛋!骑兵绕到两翼,让步兵冲过去!”
“快!快拿木板!架在这玩意上面!”
万人冲锋,在数量上的确是个优势,但组织起来,也十分麻烦,刚遇到点困难,联军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了起来,
等前面的人开始下战壕,架木板时,后面掩护他们的百来台大炮已经被打散架了,
“将军,敌人的大炮太准了!我们的炮快被砸烂完了。”
看着冲锋队伍,又向前冲锋了,几个将军一商量,就要将炮兵全押上阵。
德古拉本想劝说对方不要冲动,但想到又不是自己的大炮,所以并没干涉,任由对方将剩下的三百门大炮拉上战场。
而为了摧毁捷克骑士团的炮台,联军一方硬是顶着炮火,将大炮阵地又向前移动了一百米,
轰隆隆,轰隆隆,
等着能打到捷克骑士团炮台时,联军一方,也是毫不吝啬地开火,
但互轰了一阵子,除了增加己方大炮的损坏外,并没有摧毁一座炮台。
马里诺笑了,炮台可是他花一年多时间,命人用整块石料堆砌成的,从侧面来看,正面还被做成了斜坡,在直接面对炮弹攻击时,可以将打击力分散开来。
尤其是炮弹都是磨成球体的石块,因此并不是炮弹本身在击中的瞬间发生爆炸,而是根据击中瞬间的打击力度,给打击对象造成破坏。
“一群狗杂种,一定被吓傻了吧!哼!等着吧,还有好戏等着你们呢!”
另一边,由于木板运送缓慢,许多联军士兵都下了战壕,并顺着战壕往前走。
而当他们拐了几个弯后,突然出现了几个捷克骑士团士兵,他们也就九个人,站成三排,成高低排列,开了枪后就跑,连装填弹药的功夫都没有。
看着前面倒下的同伴,联军士兵又惊又怒,张开腿就追了过去,
谁知即将拐弯时,隔壁壕沟突然飞过来了几个陶罐,将一排战壕的联军士兵都炸伤了。
而那些搭木板,翻战壕的联军士兵也不好过,没走一会,就有捷克骑士团士兵冒出头来齐射,
这些站在木板上的联军士兵逃也不是,躲也不是,只能闭上眼,祈祷上帝保佑,或者直接跳下壕沟,摔伤也好比死了好。
并且随着联军士兵的深入,他们才发现,这里何止三排战壕,放眼望去,前面两百米内,都是纵横的战壕。
“快!前面有一座炮塔,咱们先占领一个炮塔。”
等联军将领率领士兵,好不容易摸到炮塔面前时,整个人都懵了,
“这炮塔怎么没有门?”
嗒的一声,一块拳头大小的砖块被推出墙,然后一个黑黝黝的枪管冒了出来,
下一秒,连射的弹丸对着前方的战壕疯狂扫射,那些冲过来的联军士兵,连跑的地方都没有,全都死在了战壕内。
“跑呀!快跑呀!这里是吃人的地狱!我们全都会死在这里!”
慢慢的,一些心理素质差的联军士兵开始崩溃,他们从没打过这么奇怪的战,不仅浩浩荡荡的队伍被长长的战壕分割,还会被捷克骑士团的士兵吊着打,
尤其是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士兵,几个眨眼间,同处战壕的战友都死了,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打下去,莫不是嫌命长了。
可联军将领们,却不想轻易放弃,毕竟他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几百门大炮被毁,那可不是能够随便弥补的。
况且一万人被打崩溃了,那就再上一万人,又不是十万人的队伍被打崩了。
于是,在撤退的号角响起后,另一支新的人马上了战场,只是看着一个个被抬下去的伤者,他们心里也发怵。
马里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
“让炮兵休息一会,别把大炮炸膛了,另外,把食物送上去,这场战恐怕得打到深夜了。”
没一会,一个个篮子被送到了炮塔下面,而上面落下一个绳子,用绳子上的铁钩,将篮子钩上去,
实际上,炮塔真的没有门,因为马里诺清楚,不可能守得住阵线,只能和对方拉扯,不断地消耗对方有生力量和士气。
而这也是大卫的对敌方案——熬!
把对方给熬死!用强大的经济作为支撑,不求决战,甚至避开决战,只求杀人,只求熬到胜利,
因为大卫明白,以目前的生产力水平,其他国家想要长期维持常备军,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拿英法百年战争举例,两国也并没有一直在打仗,就是因为打不起,开销太大,更别说一直养着常备军打仗了。
咚咚咚,战鼓擂擂,
新一批联军士兵成散乱阵型,冲杀了过来,只是他们手中拿的不是长剑长刀,而是一支支后膛火枪,
马里诺的眼睛眯成了缝,
“跟我们玩火枪,你们还嫩着呢!传我的命令,让火枪手,给我狠狠地打!”
一两分钟后,撤出战壕的捷克骑士团士兵,又拿着凳子和火枪,爬上了战壕,然后等着命令,依次开火。
联军士兵照葫芦画瓢地反击,可零散的射击,以及火枪精度本身比不上捷克骑士团的新式火枪,一枪打出去,都不知道是打在了地上,还是打在了天上。
联军将领各个都抓耳捞腮,觉得火枪造亏了,
“妈的,花了这么多钱,造出来的火枪竟然连鸟都打不中,还不如多造几副盔甲呢!”
“就是,这火枪有什么用,不如训练一些弓箭手实在。”
有一些将领发现了细节,
“不对呀,为什么捷克骑士团的火枪这么精准?莫不是火枪种类不一样?”
其他将领也发现了这一点,
“你们发现没有?他们的火枪都是齐射!莫不是齐射,可以提高准确度?”
于是联军将领们,让士兵站成一排又一排,学着捷克骑士团的样子,朝捷克骑士团齐射,
马里诺本想喝口水,看见对面站成排,激动地笑喷了,
“不算太笨,但这一套早就落后了,现在站成一排,不过给咱们送人头罢了。”
战场上,事实也正如马里诺说的一般,联军士兵站成一排后,伤亡急剧增加,一死就死一排。
联军将领吓坏了,命人吹起号角,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德古拉扶额,忽然觉得大卫的选拔方式极其正确,哪怕各国已经开始注重常备军的组建,但军队的指挥权,依旧在贵族手中,谁来指挥,完全靠谁的爵位高。
这便导致地位和能力完全不符,既然都发现齐射能提高精准度,难道反过来想,就想不到了吗?
让士兵站成一排,不是主动去挨弹丸吗?
看看对面捷克骑士团士兵如何站的,一个个的都躲在战壕里,脑袋也只露出半截,甚至装填子弹的时候,脑袋都不冒出来,而这样做的目的很显然,为的就是寻找掩体,
可这群将领仿佛猪脑袋一样,就是想不明白,当然不是说他们蠢,只是从小的贵族生活,让他们与生活“脱轨了”,脑袋里更多的是那些没用的礼节,以及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