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雪花像鹅毛一般从空中卷落下来,在山间、河流、屋顶上纷纷扬扬。
不一会儿,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银白,望也望不到边。一眼看去,这雪白的亮眼;白的纯洁;白的迷茫。
它给世界披上了一层亮眼的银装,好像在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又变成了崭新的模样。
云峰上,嬴毓与云瑛两个人立在云汝的墓前。
空中纷扬地雪花撞在二人的面颊上融化成水滴,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雪水。
嬴毓一只手搂着云瑛的脑袋贴在身前,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方盒紧贴腹部。
这盒子中装的便是泽灵的遗尘,而云汝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女子,她没有犹狈基因的身躯,遇到魔泥的侵蚀,身躯无法形成遗尘。
她那普通的身躯已经在天地之中化为灰烬,烟消云散后没有留下一丝尘埃。
这种离去,比死亡还要消失的彻底。
现在,除了嬴毓和云瑛的记忆以外,甚至你都无法证明云汝曾来过世间。
尽管如此,嬴毓仍然坚持为她立起一座坟墓。
因为经过数百年光阴的嬴毓,她很清楚一点,人们的记忆总是会被时间冲散,这种记忆,甚至脆弱到还不如墓碑上的文字清晰。
嬴毓的手从云瑛的脸颊上慢慢滑到腰间,她缓缓蹲下身子,双手紧抱在墓碑上咬着牙落泪。
“都怪我……”
“阿妹……这里是你每天精心照理的菜园,以后拜托你还要在这里监督着小瑛。”
听到这儿,云瑛的心头涌上一股酸酸的感觉。
最能触动人们心弦的伤痛,无非就是这种突然消失的陪伴和自我谎言的安慰。
嬴毓的滴落在方盒之上,她努力的睁着被泪水浸满的眼眸看着方盒。
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又把方盒擦了一擦。
“灵儿,你要等我。”
说着便将包袱打开,把方盒包裹了进去,将包袱背在身后慢慢站起身来。
云瑛一只手拉住嬴毓,她微微抬头望着嬴毓说道:
“灵姨,还会回来吗?”
望着云瑛湿润的眼眶,嬴毓摸了摸她的脸颊。
“一定会的,我这就去西北找奎夜。”
“他会有办法的……”
云瑛闭上双眼低下额头,双手一起拉着嬴毓。
“嗯。”
嬴毓知道云瑛舍不得自己离开。
但是去往西北的路途比江南更加遥远,况且这里还有需要云瑛帮忙的地方。
二人不得不再次分开。
她摸着云瑛的肩膀说道:
“我不在你身边,万事都不可张扬。”
“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去金水岭找东阳痕统领。”
自从御忿生们和恶魔最后一战后,御忿生并没有全部阵亡。
老一辈们的堂主都在生命最后一刻用自身的元灵珠守住了后辈们的生命。
天阵在临终前也提到的绿芽还会萌发。
而在梼杌死后,忿兽也没有完全消失。
因为忿念的产生来源于人们的积怨,这种结果是嬴毓哥哥的暴政对世界产生的改变。
就算忿兽全部消散了,可人们只要再次丛生积怨,还是会腐朽成为忿兽。
云瑛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这正是苏语的琉璃扇。
苏语的这把扇子是自嬴毓的武器以来,第二个自主融汇出仙术能量的器物。
从苏语离开这个世界后,这把扇子内也有了愿念的力量,再配合原本扇子中的忿念,竟然自主产生出了仙术的能量。
从嬴毓将它到云瑛的身旁时,这把扇子便找到了它新的主人。
对此,嬴毓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云瑛天生就对于仙术有独特的控御能力。
这也是她作为圣云门掌门的原因。
嬴毓心想,这可能就是琉璃扇选择了云瑛的原因。
从上一次战斗后,云瑛便再也不敢触碰玉凝枪。
每次看到玉凝枪,她都会想到天阵爷爷的死亡。
对她来说,这就像是一道坎坷。
云瑛将玉凝枪化作意念收入到了体内。
她想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用到它了。
与云瑛告别之后,嬴毓便来到了皇城之中。
大街上雪花飘扬,但是人却仍然不少。
来到九梦楼,一眼望去便发现顾客少了许多。
嬴毓走上前来,酒楼小二一眼便认出了嬴毓。
“女侠,总算见到您了”
小二急匆匆的跑到嬴毓面前。
“我们九掌柜消失了好些日子了。”
“女侠您一定知道她在哪儿吧?”
嬴毓没有讲话,只是微笑着走进了酒楼。
而身后的小二则挠了挠头跟了进来。
进来之后,能够看到顾客确实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