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凝赤也是递上了手帕。
这边接过手帕,玄巍也嘿嘿说道:
“多亏凝赤大侠的鼓励了,要不然这点及格的评级我还未必能过嘞。”
这话说的让凝赤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种事情下次就不要说出来了,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
随着二人交谈着,很快也是轮到了凝赤的上台。
“姑娘,倒是挺像一个人的……”
承招师一边说着,一边望着一旁的嬴毓神像。
自打凝赤一上台,承招师就觉得此女有一股英气环绕。
而对方身后那座嬴毓的神像更是恰好立在对方不远处的身后。
“【仙法·凝滴】”
凝赤的招式形成之快竟让招式瞬间来到了承招师的面前。
这种速度让承招师差点忘了自己是承招师而出手反击。
二人招式搏在一起而产生的冲击力瞬间迎面袭来,数位学徒更是来不及反应被吹翻在地。
台下众人无不感叹,于自己同一级的凝赤竟然强到如此地步了。
大家平日里的训练中,凝赤就一直遥遥领先,这个村镇的人们都知道这个姑娘的天赋不错。
可如今没想到的是,平日里本就觉得她比较优秀了,没想到优秀中还能再藏一手。
历年来面对众多考生的出招,承招师万万没想到,今天遇到的这个女子如果自己一味的承招说不定会伤到自己。
想到这里,此人赶紧抬起另一只手挥出一道仙波甩了过去。
而看见对方抬手,凝赤也急忙躲闪了一下刚刚甩来的仙波。
“不是说只承接招式不会反击的么?”
只见对方收回招式后,拍了拍衣物上刚刚被风波激起而沾到的灰尘。
“姑娘果然天赋不错,实力也不弱。”
“看来我得双手帮姑娘评级了……”
凝赤甩了甩裙摆,微微躬下身说道:
“赐教了。”
随后她便眼神向上一挑,抬起头来三两步踏上空中。
“【仙法·凝滴】”
而这瞬间在场的人皆是惊叹起来,这次的和刚刚的可不一样。
这是一个三椎形态的凝滴,对于凝滴这个招式来说,前方越尖锐说明施术者天赋越高。
而三椎形态的凝滴是仅次于嬴毓的圆锥凝滴了。
面前这种情形就连这位来自圣云门的考师都愣在原地,因为他也只能打出正体的四角凝滴。
不过好在,凝滴的威力并不完全取决于角的数量,更多的还是取决于招式本身的大小。
凝赤虽然有着极高的天赋,但是手掌大小的三椎凝滴也对付不了考师打出的那种像人一样高的凝滴。
虽然凝赤还是败下阵来,但是如此的天赋正是圣云门一直在寻觅的梦中学子。
试炼结束后,大家散去,只有凝赤留了下来,而凝赤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回家路上,凝赤的心情简直无以言表。
五年的心酸在今天结得果实,加入圣云门是修仙者最高的荣耀了。
而从今天开始,自己也可以靠圣云门高昂的薪资来养活母亲和妹妹,一家人的生活也会好起来。
尽管天色已晚,可每每想到这些,她总感到眼前有着光亮闪烁。
“阿姐……是你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凝赤拉回现实,原来刚刚面前的那种光亮感并不是幻想,而是有一个人直直地站在不远处。
那种闪烁的光感便是从对方的身后发出。
“你是?”
话音刚落,对面那个声音忽然间闪到自己的面前,一时间让凝赤屏住了呼吸。
“阿姐,我是灵儿啊……”
“你为什么一次次不认我……”
“为什么!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小瑛也要随你去了,你们全都抛下我!”
对方像疯了一般不断晃动着凝赤的身体,而从刚刚的感觉来看,凝赤便知道此人来者不善。
她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对方的手掌,然后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臂凝出仙术。
此时却不料对方身后伸出数条火红的尾巴立刻缠住了自己的手,随后数条尾巴拉住自己猛的甩了出去。
速度之迅速让凝赤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甩出狠狠地撞到了一旁的墙壁上。
她嘴角渗出血渍,身体麻木起来。
“阿姐……”
“最近几年,我每晚都能听到你的呼喊……”
“那种声音连绵不绝……”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你还活着……你抛弃了我……”
面前的女子身材高挑,身后数条尾巴晃动,双眼亮着红光,在昏沉的夜色下如同一个魔鬼。
凝赤瘫坐的地上,全身筋脉尽断。
她感到脖子之下毫无知觉,就连脖子本身也不听使唤。
只有艰难的抬起眼睛向前看去,但丝毫开不了口说话。
没一会儿,那个身影再次闪到了自己面前。
这一次她没有痛感,但是低垂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了一只手直直的插到自己身中。
那血不断溢出,染红了整面墙壁……
“贞儿……”
她说不出话,只有在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妹妹的名字。
最后,一滴泪水流淌了下来,滴在了对方那鲜红的手腕上。
一时间,对方好像神情苏醒了。
她喘着粗气眼神惊恐,不可思议般拔出那鲜红的手掌,而凝赤的身体也倒在了一旁的背篓上。
女子回过神情,仍不断大口大口地呼着口中粗气。
“你……”
见女孩已经没了气息,女子瞬间跪倒在一旁抽泣起来。
“啊……”
她双手抱着头,叫声也撕心裂肺。
当天晚上,镇上的人找了凝赤一夜。
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孩在哪,只留下一处鲜红的墙壁和沾了血渍的圣云门入教通知书。
“真人……”
屋外的几人低垂着头围在木楼旁,而木楼则是屹立在云峰的山顶之上。
作为圣云门的圣地,这里只有云瑛真人的心腹爱徒可以踏足。
“还……没找到对吧?”
木楼中传来的是一阵沧桑的声音,这种沙哑感伴随着老人岁月的烙印。
屋外几人中,一个男子凝了凝眉间,随后他抬起头来向木楼更近了一步。
“真人,这个姑娘是我亲手招收的……”
“此女的天赋异常难得,甚至与她过手让徒儿有一种看见上神的幻象……”
听到“上神”一词,楼内的老人脑海中闪过阵阵画面,各种回忆让老人瞬间便颠覆了神情。
脑海中有一个高挑的女子坐在云瑛对面,满目愁容的望着她。
“小瑛,时光匆匆连你也满头白发了……”
亦或是在路旁的石台上,高挑的女子蜷缩而坐着。
“我真的听到阿姐的声音……”
有时在午夜的木楼外,也会传来阵阵的拍打声。
“你师父一定还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当面见我……”
失去一种数百年的友情,云瑛或许无法感同身受,但她偶尔也会告诫那个高挑的身影一些自己的看法。
“灵姨……师父没有回来……更没有偷偷见我……”
“我猜是你的身体流淌着一缕我师父的血统的缘故……”
云瑛刚说完,那个拍打木楼的声音在一次沉重的锤击后便戛然而止。
“得于斯者毁于斯……”
“师父的血肉铸就了你今日的身躯,可你却没有师父那么强大的心灵去驾驭……”
“这股力量能反噬你,不要被那个声音骗了,它在扭曲你……”
短暂的静谧后,木门“吱嘎”缓缓转开。
此时的云瑛久病卧床,微微睁开的眼睛望着那个高挑的黑影缓缓走来。
临近床边,月光打在对方的脸上,那种被怒视的画面她永生难忘。
云瑛知道,此时的人格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泽灵阿姨。
灵姨虽然是个犹狈,可心灵上仍是个普通人。
她才明白,没有师父的心灵之魄便很难驾驭师父的血肉之躯。
长久以来,这幅身躯利用泽灵对故友的思念之情产生了另一个意识,并且不断在泽灵身上切换试图将对方的意识挤下线。
“灵姨……你还在么……”
云瑛的低语刺激着那个身影,她紧闭双眼不断甩动着脑袋。
“头……好痛……”
随后这个高挑的身影快速冲出门外而消失。
“真人……据我调查关于少女失踪或遇害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凝赤姑娘,应该凶多吉少了……”
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云瑛的从刚刚的回忆中拉回。
“知道了……给家属多一些慰问……”
“都回去吧……”
沙哑的声音渐渐无力,屋外几人微微鞠躬后便很快离去。
老人缓缓从屋内走出,身体的不堪加上精神的折磨已经让她数月未曾踏出屋门。
望着不远处的石亭,仿佛看见了七十年前师父坐在那里的模样。
而此时,在真人的眼中那个师父坐着的模样渐渐变成一个黑影。
“你……”
望着泽灵的模样,云瑛却问着:
“你……是谁?”
那个黑影在闪闪而动,忽现忽散。
又在一瞬间,黑影出现在云瑛面前。
“是我,不是她……”
这个熟悉的声音说着陌生的话,云瑛咬紧牙关侃侃而道:
“我时日无多了……”
“但阴阳相生相克,你的出现也预示着另一个压制你的人即将到来……”
“我已经预言到了……”
“五十年内,你……必将消亡……”
随后云瑛双眼一擦黑,只感到天昏地暗倒在了地上。
次日,伴随着毕业试炼后,仙堂班的新生入堂仪式也开始了。
“辰时已到,新人入堂开始……”
“下面开始点名回答……”
“……”
“舒凝赪……”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