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熊绎听到‘冥妃’这个称呼,眉头微微一蹙,目光掠过右侧端坐的皇后韦氏,对于这桩所谓追封已亡皇子的行为,他并不是很认可,不过韦氏与他是患难夫妻。当年永光政变他这位前太子被废贬房州,何等凄凉苦楚,何等惶惶不可终日,若非韦氏体贴温存、相伴左右,他可能早已忍受不了困厄折磨,追随先皇而去。小女儿玉瑶生下时,因难产韦氏险些命丧黄泉,抱着从鬼门关夺回的爱妻,他曾信誓旦旦道“如果日后吾能重见天日,定会让尔随心所欲,不加任何限制。”
也正是为了这句发乎情却未能止乎礼的誓言,明知‘冥妃’有悖人伦,危害国体,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允诺。
这也许是武熊绎登基后作出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让那位冥妃先去拜见太后,如果太后执意挽留,朕特准她不必来未央宫赴宴。”
吴福来顿了顿,低声回道“陛下,刚才皇后娘娘还问起睿亲王妃,老奴该怎么回?”
武熊绎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你是大总管,这种事还需要朕来教你~”
吴福来忙俯身领命退下。
退至龙榻屏风后,他站直身,挺起胸膛,恭顺的眉眼陡然一变,旁边两名长相机灵的小內监忙走过来恭迎着,问道“爷爷,陛下怎么说的?”
吴福来眼睛一横,厉声叱道“小崽儿,胆子肥了,陛下的事情也敢多问!”
两名內监顿时唬的脸色瞬变,连连打躬作揖,叠声求饶。
吴福来冷哼一声,宽袖一甩,昂着下巴,大摇大摆地向内殿走去。
未央宫石阶上,玉瑶公主拦住楚玉去路。
楚玉秀眉微蹙,心中实在不耐烦。她听金莺玉蝉说过,这位玉瑶公主是皇后韦氏最小的女儿,也是最受皇帝皇后宠爱的孩子,所以,即便心中厌烦,也不便显露在外。
“公主,睿亲王妃是奉皇帝陛下之命入宫赴宴,再不进去,恐怕会冒犯龙颜,到时公主也会受连累~”金莺右手仍然握紧拳头,俯身毕恭毕敬地劝道。
“住口!不过是母后身边一只哈巴狗,赏了个差事儿,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哼,别忘了,在母后眼里,本公主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太子,得罪了本公主同样受责罚,何况你们这些身份低微的贱婢,惹着本公主不高兴了,分分钟钟弄死你们!”玉瑶公主纤手叉腰,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副颐指气使目空一切的神气,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尖酸刻薄,惹人厌恶。
武元昊去哪了?真会找机会,偏偏他前脚离开,她后脚便跳出来骂人。莫非,这位玉瑶公主一直悄悄跟踪他们,特意见缝插针地出来教训她?原因呢?上次宫中相遇,看得出玉瑶公主对武元昊是神女有意,可惜襄王不解风情,不懂温柔,不过这与她这位寡嫂有何关系?真是莫名其妙!
金莺听到此话忙俯身退下,不敢再开口。玉蝉悄悄看了金莺一眼,发现她面沉如水,右手握得更紧了。玉蝉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冰凉,她最担心的的事,可能很快就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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