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56年,天宝十五载六月初二。
夏日气息渐渐浓烈,正是农忙时节,旷野里却人影稀少。
长安,十王宅。
李隆基十六子,永王李璘倚着躺椅,手上捧着一本《孙子兵法》。
其身侧,有两名貌美如花的双胞胎侍女,正在为他捶背捏腿。
看似享受,李璘实则心神不安。
满打满算,他穿越过来也不过一个月而已。
前身一月前不小心触怒李隆基,结结实实挨了几拐杖,回家后又惊又怕,以至于一病不起。
再睁眼,就是自己成为了李璘。
数月以来,哥舒翰镇守潼关,与叛军对峙,未出潼关一步。
李隆基心急如焚,脾气很差,朝堂里风波四起,人人自危。
面对这种情况,李璘只能低调行事,尽量和前身保持一致,除了每日苦读兵法。
而昨日,杨国忠的心腹杜乾运被哥舒翰在潼关砍了脑袋,顿时让李璘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感觉要出事了。”李璘心情有些复杂。
“十六郎!”
正当李璘叹气时,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子突然闯了进来。
只见那男子兴奋道:“刚刚得到消息,阿爷在右相的不断劝说下,下了决心准备派使前往潼关,催促哥舒翰必须领大军出关挥师东都。”
此男子乃李隆基十八子,也就是被李隆基抢了媳妇杨玉环的窝囊废——寿王李琩。
李璘和李琩年龄相差无几,又是同居十王宅的兄弟,关系十分要好。
坏了!这么快!
听到李琩的话,李璘惊吓中坐起,脱口而出道:“完了!”
“什么?”正在兴头的李琩一头雾水。
十六郎说的是什么胡话,按照杨国忠所说,哥舒翰大军只要出了潼关,就能一鼓作气击溃叛军,收服东都,届时大局可定。
怎么他反而说坏了呢?
李璘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错了话,连忙笑着解释道:“十八郎,我的意思是安禄山要完了。”
“我就说嘛,哈哈哈。”李琩重重拍了拍李璘的肩膀,眉毛一挑,“今晚去平康坊走一遭?”
“唔......”李璘装作犹豫的样子,缓缓道:“改日吧,等取得大捷再去快活也不迟,我还有些事要做。”
李琩嗤笑一声,“可是身体吃不消?放心,咱只喝点酒,赏舞听曲,不过夜。”
“十八郎,我真有事。”李璘笑着挥挥手:“你且去找找别人,莫等我。”
看到李璘确实没有兴致,李琩翻了个白眼,悻悻离去。
“你们俩个也去歇息着,我想静静。”李璘又对侍女说道。
“喏。”
俩侍女弯腰行礼,离开了房间。
侍女走后,李璘的心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哥舒翰出关战败,潼关失守。叛军从潼关到长安,快的话半日就到。长安被破,圣人逃往巴蜀,途径马嵬驿,禁军哗变,杨国忠被杀,杨贵妃被缢,太子李亨北上前往灵武自立为帝。”
李璘喃喃自语道:“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样。最坏的情况下,只有四五日时间了,该怎么办呢?
是时候做点什么了,看兵书多日就是等的今日。
思索半天后,他想到了一堆后路。
其一,力劝李隆基不能派使者催促哥舒翰出战,一定要让其继续坚守,等待其他路援军合围叛军。
其二,紧随李亨的步伐北上,得个从龙之功。
其三,趁着南方还算安稳,跑到战火波及不到的南方郡县先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