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到城头上惨叫连天。
就在这时。
“嗖!嗖!”
几乎两支冷箭同时袭来,一支正中田乾真完好的那只右眼,一支射中其脖子。
“我的眼睛!”田乾真彻底瞎了,捂着右眼,方寸尽失。
“射的好!”李璘又惊又喜,“快,继续,别让他跑了。”
虽然看那情形,田乾真也是活不成了,脖子已是血流如注。
顿时,数不清的弩和箭飞向田乾真。
他的轻甲并不能挡住重弩,有些虽然没射中,但丝毫不影响田乾真变成了刺猬。
“太好了!”城墙上的守军欢呼起来。
那日,哥舒翰被擒有多难过,此刻就有多高兴。
王思礼看着那个在灵宝大败自己的对手惨死在眼前,又想起了全军覆没的五万袍泽。
乃平生最大之耻。
复仇的快感油然而生,田乾真脖子那一箭是他射的。
就差崔乾佑了,他默念道。
近千叛军无一幸免,如同饺子下锅一般,扑通扑通倒入火海中。渐渐的,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偶尔能听到头发和衣服被烧焦的声响。
火还在燃烧,倒没有全部流淌开。
因为,李璘故意让人提前把叛军所在的区域刨了个巨大的浅坑,足以让火油汇聚和流淌到每一个叛军脚下。
又有叛军爬上了城墙,看到此情此景,二话不说就逃了。
慌乱中,连田乾真的尸体都未带走。
“要不要灭火?那些尸体还能炼油。”高适忙问道。
“这是油,水如何轻易灭的了?”李璘笑了一声,“由着烧吧。”
“用铁钩把尸体拖出来,沙土覆盖灭火吧,省着点力气,能弄多少是多少,别累着了。”
“喏!”梁丘杰立刻应道,着手去做。
短时间内,叛军不会再攻了。
折损了一员猛将,对崔乾佑和安庆绪造成了重大打击。
巢车里的士兵已将城墙上的情况报知了崔乾佑和安庆绪,他们呆在当场,说不出任何话来。
“谁射中的眼睛?”李璘问了一声,“站出来,让我们瞧瞧。”
很快,一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瘦削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
李璘并不认识,笑道:“自我介绍下。”
“是!”
那年轻男子咬着牙,大声说道:“吴阿七,陇右人,伙长。”
“看来是陇右军。弓兵营校尉前日里阵亡。吴阿七,不管你那一箭是运气还是本事,现在起,你就是弓兵营校尉了。”
“禀殿下,小人可百步穿杨!小人不想做武官,小人只想杀贼!”吴阿七道。
“为何?”
“小人一家老小皆被吐蕃贼寇所杀,小人军中相识袍泽悉数死于燕贼之手。小人要为他们报仇。”
“好男儿该报仇,可这与你不当校尉有何关系?”李璘问道。
吴阿七中气十足道:“小人以前常见军中将领饮酒作乐,上阵杀敌时也少冲锋在前,做弓兵校尉必不自在。”
“明白了。”李璘沉吟道:“那是这,你先暂时做弓兵营总教头,打仗的时候指导袍泽们杀敌就好了,不用管理军务,可好?”
“......好。”吴阿七应了下来。
这时,火依然还在燃烧,有的尸体已经来不及拖出来了。
热浪烤炙下,人人满头大汗。
“留足警戒的人,其余人抓紧用膳补水。贼军要不了多久,必来。”
李璘笃定安庆绪绝对不会因为折损了田乾真而退步,反而更加暴怒,不惜一切死战。
“十八郎,李俶,你们怎么不走了?”李璘含笑看着刚刚从马背上下来的李琩与李俶。
李琩正准备尴尬的进行解释,一名斥候突然插话进来。
“禀永王殿下,城下自东边又来了八千贼寇,从旗帜看,应是孙孝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