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的投石机现在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无法威胁盾牌兵,因为斥候发现叛军没有石头可投了。
能挡箭的盾牌眼下能发挥不少作用,反击会轻松许多。
只要把叛军挡在城下,不至于在城头鏖战,潼关守军损失会少很多。
箭与弩、石头、残破的青砖、断矛......,守军们有什么扔什么,
没有了云梯和投机机,箭雨不能形成有效压制,叛军损失不小,依靠竹梯迟迟难以登上城头。
及至天色完全黯淡,叛军不知何故又撤了。
“十六郎,贼军为何又退?”李琩很小心问道,他现在看向李璘的眼神很不一样。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十六郎早非吴下阿蒙了。”李琩如此认为。
“谁知道?”李璘也没猜透安庆绪的想法,明明是要拼命,打一会,歇一会。
“也许想到了什么对付我们的好办法吧。”他随口说道。
很快,李璘就后悔自己的乌鸦嘴了。
圆月当空,凉风阵阵。
数万计叛军浩浩荡荡,有人推着小车,有人手提肩扛,木车里装着沙土以及木柴。
没推车的抬石头、抬树,还用马驮着杂物,逐渐推进到城下最右侧的角落。
城下堆积的尸体也被叛军利用了起来,堆放在一起。
“他们是要硬生生堆一条斜坡出来,无需依靠竹梯,就能登上城墙!”
瞪着眼看了一会,李琩惊呼。
“我们都看出来了,不用你多说。”李璘皱眉道。
这个过程虽然费时费力,但几万名士兵齐上,一夜之间肯定能堆出一个小土丘。
到那时,仅需几根梯子组成的木桥,就能轻松登上城头,且无后顾之忧。
占了城头,开城门,叛军的骑兵再入城,纵是李卫公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土丘距离城墙稍微有点距离,守军只能起到骚扰的作用,并不能阻止。
叛军的盾牌兵在旁边虎视眈眈盯着,随时进行掩护。
“趁此机会,要不要开城门出去偷袭?”王思礼想了想,说道。
“不行。”高适反驳道:“晚上看不清,万一贼军有伏兵,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王思礼脸皮抽动,“时不时骚扰一下?等死?”
“天一旦大亮,便道搭起来,就完了,也不知道贼军中谁想的这个办法。”他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有些绝望。
这条计策出自高尚之手,孙孝哲没有怪罪高尚多嘴。
纵然孙孝哲巴不得安庆绪好死,也得寄希望于安庆绪尽可能拼掉潼关守军。
潼关一破,他就打算领着八千精兵直取长安。
安庆绪的大军连番激战,疲累多时。他的精兵此刻正在扎营结寨休息。
到时候肯定跑得快。
攻下长安的头功,我拿定了,等着瞧吧。孙孝哲心里十分愉悦。
“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信心,哪怕是必败之战。你和哥舒翰出潼关时,难道不知?”
比王思礼年轻许多的李璘,此刻眯着眼像老师教训学生一般,看着王思礼。
顿了顿,不等王思礼出声,他又看了眼高适道:“两位随我到帐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