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李隆基手中的酒杯坠落在地上。
满座皆惊,喧闹无比的大殿立刻变得寂静无声。
“你没有在说胡话?你看清楚了?你.....你”李隆基语无伦次。
“小人不敢妄言!”那金吾卫街使哭丧道:“我们弟兄发觉事情不对,盘问两句,便被永王的人乱箭射死。”
“我赶紧就跑来报信,还请圣人速速避祸!”
陈玄礼赶紧出声道:“臣领城防军和禁军必护卫圣人周全,请圣人速速前往太极宫!”
“对对对,我们赶紧走。”杨国忠立刻附和,他的心中掀起万丈巨浪。
难道李璘发现了自己命人下毒一事?
可灞上的城防军为何没有报信?
即使挡不住,也不该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他立刻就想拔腿就跑,他深知李璘回到长安,第一个一定要杀自己。
“哪里走!”
杨国忠话音刚落,李璘、王思礼带着数百名甲士涌入了大殿,围住了众人。
外面,一千士兵也迅速围住了兴庆宫,另有一千多则是由高适带着,迅速占领玄武门、皇宫出入口、禁军衙署、城防军驻地等重要地方,不给长安城反扑的机会。
事实上,李璘这会杀进了大殿,让李隆基无处可逃,他就已经成功了。
宫内宫外时刻护卫李隆基的禁卫遭到偷袭后,死了几人后,其余不战而降。
“没想到吧?”李璘没有先和李隆基说话,而是看着杨国忠,似笑非笑道:“我李十六又回来了。”
“先送你一个小礼物。”
薛铭立刻上前,手里捧着一个人头,正是杨国忠的二子杨昢。
杨昢作为长安城里的两万城防军统领之一,今晚正在长安城外带着一支人马,深夜里扬武扬威,聚众玩乐,都没顾得上参加这场夜宴。
好死不死,恰好被李璘带兵碰上,几息间就被宰了。
见到杨昢的人头,殿里顿时一片哭喊声,许多女眷吓得花容失色,放声哭泣。
看到爱子人头,杨国忠顿时面露死色,他悲愤大哭着喊道:“李璘谋逆、谋逆!诛逆贼,人人当诛之!”
“啧啧啧,小点声。”李璘咂咂嘴,这才看向脸色铁青的李隆基,立刻下跪道:
“圣人,儿不孝,儿实属忍无可忍!”
“儿承圣命,远赴潼关,夙夜忧勤,以安百姓。然朝纲不振,奸佞横行,致使社稷蒙尘,生灵涂炭。今有杨国忠者,欺君罔上,祸国殃民,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三番四次对儿下毒手,寒潼关众将心。儿不得已,特入长安清君侧,声讨其罪,以正乾坤。”
不等李隆基表态,他又站起身,看向大殿里所有人,面色肃然,高声道:
“一者,杨国忠专权擅政,欺压百官。彼以谄媚之术,得居相位,手握大权,肆意妄为。朝臣之中,有忠直敢言者,皆遭其排挤陷害;而谄媚阿谀之徒,则得以升迁。日久天长,朝政日非,人心离散。”
“二者,杨国忠误国害民,导致战乱。彼好大喜功,轻启边衅,致使将士伤亡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安禄山、史思明等贼子趁机作乱,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此皆杨国忠之罪也。”
“三者,杨国忠彼以谎言欺骗圣躬,掩盖真相。彼又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使潼关将士孤立无援。如此一来,国将不国,圣心何安?”
“今我——李璘!特统率大军,讨伐杨国忠,诛灭奸邪,以安社稷,以慰民心。”
李璘慷慨陈词说完,又朝着李隆基跪下,磕了几个头,认真道:“儿,请斩杨国忠!诛其余孽!”
他的话音刚落,王思礼带着百名军士齐齐出刀,厉声喝道:
“杀!杀!杀!”
三声齐喝过后,殿内落针可闻。
杨玉环吓得瑟瑟发抖,躲在李隆基怀里,死死咬着牙,流着无声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