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风冷雨,烛火重重。
有了怀夕的面子,两位鬼差客气地带着许孚远的鬼魂离开了。
许疏桐在一旁一直流泪,八狗胆怯地不敢动,虽然看不见,他却知道这屋子里刚才有鬼。
怀夕冲着院子里的从从招了招手,从从这才呜咽地起身,到了门前,甩了甩身上的雨水,摇着尾巴围着怀夕的脚转。
它的脊背处掉了一处毛,应该是被香炉烫伤的,怀夕俯身摸了摸它的脑袋:“从从真聪明。”
似乎是明白怀夕在表扬自己,从从的尾巴摇得越发欢了。
四条腿的狗常见,这六条腿的狗,看着着实有些诡异。
怀夕向许疏桐说道:“我趁着夜晚先带从从回观里,若是白日里它这样在街上乱晃,被大和尚抓住就糟糕了。”
许疏桐知道这个六足犬是自己阿兄的救命恩人,红着眼睛点头:“好,好好,你们现在就回观里,莫要被人瞧见了。”
怀夕和八狗披着风雨回了南山观,一路上从从都十分高兴,直围着怀夕转。
怀夕倒是有些奇怪了:“怎么,你倒是不记仇啊,忘记我当初打你了,看来,笨也有笨的好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名字里也有一个狗字,八狗格外喜欢六足犬,不仅拿帕子给它擦干了身子,而且给它专门做了一个狗窝,怕它在外面冷,就放在了自己的卧房里。
可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看到从从就要睡在怀夕的卧房前,八狗感觉自己的一腔真心付诸东流了,后来没有办法,只能把狗窝移到怀夕的门前。
安置好从从,怀夕看向院子里的那棵银杏树,同八狗站在廊下说话:“以后南山观就闭门谢客!”
八狗一怔:“为什么?”
“不能让从从去外面,但是,我现在又没有办法送它回去,只能留在观里,若是让香客们见到了,又有波折。”怀夕说道,从从笨,这次如果不是许孚远,那些大和尚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它,它也只能像在大荒里被人欺负那样忍受着,况且,这观里又是妖、又是鬼魅、现在还有大荒的灵兽,若是冲撞了凡人,便成了因果。
八狗知道现在法身寺的大和尚满城在抓六足犬,若是真的被人发现了,也确实是麻烦,便点了点头:“好!但是,若是那些贵女要来呢。”
“一视同仁!”
“好!”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直到许孚远下葬那日天才晴,但是因为雨下得太久了,一踩一脚的泥。
当他们从山上回来时,身上满是污泥,却看到邻居喜笑颜开地冲了过来,拉着许疏桐:“快点,法身寺的大和尚抓到六足犬了,现下正准备用火烧呢。”
怀夕吓了一跳,因为怕从从被发现,南山观就没有开过门了,就算是李柔贞她们寻来也只安排在外面见,今日许孚远下葬,她也没有让八狗来,只让他守在家里。
许疏桐脸庞紧张地看着怀夕,她知道六足犬救了自己的阿兄,但是其他的人不知道啊。
怀夕拍了拍她的胳膊:“我先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