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徐梦瑶在学校度过的最后一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她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教室,迎面便撞见了同学梁满仓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
“黄文娟,咱俩商量个事呗。”梁满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徐梦瑶微微一笑,调侃道:“你反正没有好事。”
梁满仓一听急了,连忙拉着凳子坐过来,语气中满是讨好:“哎呀,这次真的是好事!我听说你娘今年又种了不少甜杆子,等麦收结束你给我换两根呗?”
徐梦瑶心中一动,想起了那绿色的一节节甜杆子,虽然不及甘蔗甜,也不及它粗,但皮好剥,水分足,确实是夏日里难得的零嘴。她想了想,转头对梁满仓道:
“可以给你,但我不要东西了,一根你给我五分钱吧。”
梁满仓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行,那我要两根。”
……………
转眼间,麦收季节悄然来临。
1988年的夏天,烈日当空,金黄的麦田如海浪般翻滚,似乎在诉说着丰收的喜悦。
清晨,鸡鸣唤醒了沉睡的乡村。大人们便纷纷从家中走出,带上自家的农具,加入到麦收的行列中。一时间,麦田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有的人负责收割,有的人负责打捆,还有的人负责运输。大家分工明确,互相配合,共同为这场麦收付出着自己的努力。
他们弯下腰,一手抓住麦秆,一手挥动镰刀,熟练而有力地将麦穗割下。割下的麦穗被整齐地码放在一旁,形成了一座座小山。随着太阳的升高,汗水开始从他们的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但他们的脸上始终挂着满足和期待的笑容,因为每一滴汗水都凝结着丰收的希望。
与此同时,矿区上班的父亲也请了一个月的探亲假,他风尘仆仆地赶回家,黄父只能算是半个庄稼人,他一到家,就换上了那件破旧但洗得发白的农装。他拿起镰刀,脚步匆匆地迈向麦田。
“他娘,我回来了!”黄父冲着已经在地里劳作的妻子喊道。
黄母抬起头,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你可算回来了,家里的麦子都等着你呢。”
黄父拿起镰刀,熟练地割下一束束麦穗,他虽久未劳作,但动作依旧熟练有力。黄母则在旁边打捆,两人配合默契,仿佛回到了年轻时的模样。
“他爸,你悠着点,别累坏了。”黄母关切地提醒道。
“放心吧,煤矿工人还能怕这?”黄父笑着回应
太阳渐渐升高,麦田里的温度也随之攀升。黄父的额头开始渗出汗珠,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不愿停下来休息。
“他爸,你去树荫下歇歇吧,喝口水。”黄母心疼地看着丈夫,递过一壶水。
“不用,我还能再干会儿。你快去歇着吧,别累坏了。”黄父摇摇头,拒绝了妻子的好意。
两人就这样在麦田里忙碌着,时而交谈几句,时而相视一笑。他们的互动虽然简单却充满了温情与默契。
家中的四个孩子也各自忙碌着。徐梦瑶和大姐黄文荣负责家里的一日三餐,文侠则跟着一群孩子在麦田里穿梭玩耍,帮忙捡拾麦穗。就连大哥黄文彬也加入其中,将打好捆的麦子运到田边。
傍晚时分,四个孩子聚在自家的田里帮忙。徐梦瑶虽然全副武装,但依旧无法避免被麦穗扎得浑身疼痛。她咬着牙坚持着,时不时抬头望向正在忙碌的父母。她看到了他们疲惫的身影和满足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爹、娘,你们辛苦了!”徐梦瑶轻声说道。
黄父黄母闻言抬起头,看到孩子们都在努力帮忙,眼中闪过欣慰的光芒。他们相视一笑,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消散了。
这一周眼看着父母像花朵一样迅速的被抽干水分,徐梦瑶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多往地里送些吃食。这天上午,徐梦瑶从自家的菜地里摘了几个甜瓜,洗净后准备送到地里。
她刚走到地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她好奇地望去,只见几个大孩子正在追逐打闹,她想找找看文侠是否也在其中,打算给她一个甜瓜。只见大伯家的二丫已经抱着甜瓜啃得津津有味了,却不见自己妹妹的身影。
徐梦瑶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一阵吵闹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循声望去,只见那几个大孩子围着二丫,推搡中将她推倒在地,还抢走了她手里的甜瓜。二丫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无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徐梦瑶心中一急,正欲冲过去,却见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从旁边的小路上冲了过去——是她奶!
别看她奶虽然年纪大了,但动作却异常敏捷。她挥舞着拐杖,大声地训斥着那些欺负二丫的孩子: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竟敢欺负我们老黄家的娃!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她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吓得那些孩子四散而逃。
“你这蠢丫头,还坐地上干啥?还不起来回家去!也不知道老大两口子怎么教的!”黄奶瞪着地上的二丫道。
二丫颤巍巍地起身,小声地说:“谢谢奶。”
奶奶却傲娇地别过头去,嘴里嘟囔着:“以后别跟那些孩子玩,都坏的淌水。跟自己兄弟姐妹在一起打架也有个帮手”
二丫低着头,声音更小了:“我本来和侠、银梁在一起的,但我回家一趟她俩就不见了。我以后会记得的。”
奶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嗯,赶紧走吧。”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徐梦瑶没有走过去,而是默默地从小路走开,怕她奶看见脸上挂不住,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以前总觉得她奶是个严厉的人,不怎么喜欢孙女,更不接受二丫这个抱养的孙女,但今天却看到了她的另一面,或许人本身都是个矛盾体,这老太太也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