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三人回到了周家宅院,黎老爷子让路今安给尸体嘴里放枚压口钱。
他胆战心惊的走到遗体旁边,望着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大白天都感觉头皮发麻。
强忍着害怕,路今安伸出左手用力捏逝者的嘴,右手将压口钱放置在口腔内。
这压口钱是给鬼差买命用的,让鬼差在阎王前保密三天,让死者的灵魂可在人世多停留三天。
随后将尸体抬入棺材之中,这口棺材做工精细,周老爷找当地的奇工巧匠做的,取上等的檀香木制作。
随后黎老爷子让家丁在屋的顶棚挂上,三尺六寸长宽四寸的红布,一端朝着门口。
又在宅院撒生石灰之后用柳条打扫一遍,清理宅院的气场。
黎老爷子拿出一张白纸制成信函一封,再用白纸剪一个纸人,用黄纸硃书四字及六庚符一同置于函内,等到下葬之日放于棺上。
但是破除重丧日的仪式还没有完,黎老爷子让家丁拿来两口蚕桑木做的小棺材,分别绑在逝者棺材的左右两侧,又在棺材两头贴上黄符,共十三道符箓。
到时候下葬的时候这两口小棺材陪同下葬,这两口小棺材就代表着重丧日死掉的人。
一切准备好之后,吊唁大会如期举行,周家大院挤满了前来吊唁的宾客,周老爷请了当地有名酒楼的孙厨为其掌勺,丧席从里到外摆满了,场面异常的热闹不亚于婚礼。
路今安在灵堂前帮忙烧纸钱,搞得浑身一股挥之不去的烧纸味。
跪了许久双腿发麻难当,路今安下意识瞥到供桌上那张冷冰冰的遗照,总觉得逝者的双目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正属七月,原本酷热难当的天气在灵堂前异常的阴森,阵阵凉意袭来让人不寒而栗。
见灵堂人少,路今安一人怪害怕,路今安连忙起身去大厅找黎老爷子。
黎老爷子穿着黄色道袍在法坛前做科仪,根宝在旁边熟练的敲着锣。
等仪式做完已经是临近傍晚,前来吊唁的人也各自回家,都不在主家吃饭,都知道大少爷死的时辰不吉利,生怕惹到霉运。
当然大少爷死的日子不好,没有多少宾客愿意在周家多待,只剩下六亲朋友留下来守灵。
在饭桌前路今安狼吞虎咽吃着,满嘴流油如同饿死鬼一般。
这是来到民国有史以来吃到最丰盛的一顿,有鱼有肉,吃的是津津有味。
路今安吃饱喝足,接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坐在客厅打起盹来。
睡得正香被一股没来由的恶寒惊醒,鸡皮疙瘩不断冒了出来,胸口有些发闷。
路今安总感觉这宅院阴森的厉害,令人浑身不自在,他连忙起身去找黎老爷子。
子时。
开始做逝者的引渡科仪,黎老爷子休息了一会儿,又穿上道袍开始踏罡步斗诵经。
见到师傅瞬间踏实了不少,仪式顺利完成后,其他的直系亲属留下来守灵。
周老爷为师徒三人安排了客房,师傅叫过路今安嘱咐道:“小路,你今天晚上帮忙守灵,好好的看好那口棺材。”
师傅这么一说,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有些胆怯的问道:“师傅那口棺材怎么了?”
黎老爷子眉头紧锁道:“死者怨气太重,今天晚上我引他来坛前受渡,迟迟不来,我怕已经成了煞。”
“不会吧师父,我有些害怕,不敢……”
“怕什么,有为师坐镇你放心。”
“你今天晚上看那口棺材四周有没有水雾形成,要是有赶紧来叫我。”
说着黎老爷子拿出一道符递给他,“你随身戴好。”
嘱咐完黎老爷子带着根宝去休息了,黎老爷子也累了一天,回到屋里倒头不久便睡鼾声如雷。
路今安胆战心惊的来到灵堂,周家亲属有十几个人在守灵,好在人多没有那么害怕。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守灵的人也换了一个又一个,此时灵堂只剩下两个家丁靠在椅子上打盹,路今安眼皮越发沉重,正打算去倒杯茶提神。
倒了一杯茶正要喝时,下意思瞟到灵堂,迟疑了几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使劲的揉了揉,在定睛一瞧就见香炉那徐徐的青烟,上升时竟然慢慢的扭曲了起来,竟然有些呈不规则的螺旋状。
望着这香的样子,路今安马上警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