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倒是我多此一举。”
左若童摇头,正色道:
“不然。”
“万丈高楼平地起,该打的基础还是得打。”
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
“这个孩子虽然天资聪颖,但也得敲打敲打,以免心生骄纵。”
“当初熊掌门也是百般敲打,我这才成材。”
左若童和似冲眼神飘忽,面露缅怀之色。
熊掌门是左若童的师长,也是上一任三一门掌门。
“那我还要教导他筑基法门吗?”
左若童顿了片刻,迟疑道:“一般来说,这个年龄是不适合筑基。”
“哪怕是我,也是九岁在掌门的引导下筑基。”
“但先天一炁玄而又玄,或许有什么未可知之处。”
“你且试试看吧,如果能成最好。”
“如果不成,就算。”
“不过不要告诉他是筑基,以免其骄纵。”
洞山应声,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回身要向山下走去。
“且慢。”
左若童叫住他,沉吟道:“那孩子的先天一炁,是不是只有指甲盖大小?”
似冲心里一紧,紧张地盯着洞山。
洞山不住叹息:“掌门说中了,这事情倒也古怪,不知为何。”
左若童将陆瑜出生一事说与他听,洞山心里不忍:“倒是天妒英才。”
“我要与你说的,便是这事。”
“先天一炁太少,不能以九为数,进而填补三百六十五穴,七大窍。”
“他恐怕不能走我的路子,窍穴内尽数是先天一炁。”
说到这里又有些迟疑:“呃……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事涉先天一炁,玄而又玄。”
“你届时叮嘱一番。”
“若是先天一炁耗尽,则性命不保。”
洞山点头:“弟子省的。”
洞山走后,一名小孩恭谨地来到左若童身前,脸带得色。
正是早晨间花费两个月,山上最快观想成功的小孩。
“掌门,我又能再一次感受到先天一炁。”
“现在只需要坐下,就能再次感受到。”
左若童微笑点头,摸着他的脑袋:“不错,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
“寻常人都还要再花费一两周时间。”
小孩羞涩应下:“那我现在能学筑基一事吗?”
左若童嗯了一声,亲自传授起筑基的要旨。
小孩听得心里都是蜜,余光瞥见似冲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心中奇怪。
“似冲师叔以往对我最是看好,今日听闻我的喜讯应当最是心喜才是,怎得现在却恍若未闻似的。”
许是感受到小孩的目光,似冲对着他不咸不淡地点头:“师叔,我且下山去看看那孩子。”
“孩子?哪个孩子?”
小孩心头下意识一紧,竖起耳朵仔细偷听。
左若童一愣,似冲比他还要看重这个孩子,想想他现在在山上也无事,当下点头:
“行,也去镇上附近看看是否有全性妖人出没。”
“若是有那品行无端的恶人出没,打杀了便是。”
似冲眉头一挑:“全性妖人居然敢在镇下出没?”
“师弟,别人又怎么知道洞山将学堂设在彼处。”
左若童有些好笑地指出。
“也是,是我关心则乱。”
似冲今日得了左若童的验证,心里都是陆瑜一人,这下也不想待在山上,只想下山去看看他。
刚又闻得可能有全性妖人出没,联想到两年前梁挺和王耀祖不知为何,居然感到陆瑜家中。
若不是陆斌夫妇正好赶赴陆老爷子七十岁大寿,恐怕如今……
一念至此,他与左若童匆匆告别,径直往山下去了。
小孩忍耐到这时,才假装毫不在意地发问:
“师傅,您与似冲师叔说的那个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