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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瑜略感惊讶，笑道。
“我辈修行，最后说得天花乱坠，修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字。”
“诚。”
“如果你的心里，根本就不关心门派兴衰，只想纵情山水，快意恩仇。”
“那强要你待在山上，反而是害了你。”
他的脸终于从阴影里探出，看向陆瑜的眼睛：
“所以这个问题，最后要由你来答。”
“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作为三一门掌门，我自然希望你能留在山上，振兴三一。”
“但作为你的长辈，你是我从小看大的。”
“我自大地说一句，自称是你半个父亲，也不过分吧？”
陆瑜连连点头。
“作为长辈，我自然是支持你寻找心底的路。”
“哪怕最后你与三一有缘无分，可好歹也结下一个善缘，你说对不对呢？”
“说到底，门派兴衰，那也只是为了更好庇佑门人。”
“落脚点还是在人。”
“若是为了这些死物。”
他指向悬挂在头顶的匾额，上面书写着“三一门”大字：
“反毁了门人弟子的路，岂不是本末倒置？”
陆瑜抿嘴，略有动容。
左若童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
“人想要明了本心，又何其之难。”
“但不要怕，孩子。”
“我们这些做师长的还在世上一日，便能庇佑你一日。”
“我左若童亲传弟子的名声，还是有那么一点份量。”
“做你想做的，随便闯荡。”
“只要你不滥杀无辜，走上邪道。”
“出了什么事情，自有我们来为你兜底。”
“可……”
他的话语陡然严肃起来：
“若是你的本心，也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
“清理门户，杀你的，也一定是我。”
陆瑜举起双手，龇牙咧嘴道：
“那您最好再练练，万一到时候打不动我怎么办。”
“你小子！”
左若童今日第一次笑出声，给了陆瑜一板栗。
室内沉重的氛围一扫而空。
“行了，该试的我也试了。”
“日后闯下祸来，别报出为师的名号。”
左若童打趣着重新坐回蒲团，从衣袖里掏出一本古籍扔给陆瑜。
“这是……？”
“经过改良的遁光，特意为你定制。”
“它的维持难度会更好一些，用洞山教我的说法，嗯……”
“‘炼化精血的功耗’？”
“会快一点。”
“这个不适合陆瑾和李慕玄。”
“或者说，天底下大多数人都是不合适。”
“唯独你，最合适。”
陆瑜抚摸着典册，书的封面还带有温热。
“行了，你且练吧，若有什么不懂之处，便来找我。”
他径直走出房间。
陆瑜抚摸着典籍，身体陷入在黑暗之中，沉默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