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灏喜出望外:“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怎么会!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做一顿饭而已,举手之劳。”闵悉满口答应下来。
“那就多谢了!”冯灏起来朝闵悉抱拳道谢。
闵悉说:“我拟几个菜单,回头你看看可行不可行,可行我便照着菜单做。”
冯灏问:“把食材清单列上,我着人去买来。”
闵悉犹豫片刻:“食材我自己买吧。因为过些时日,云祥酒楼重新开张,这些菜将会出现在酒楼的新菜单上,所以菜单须得保密。”
冯灏闻言面露喜色:“以后能在云祥酒楼吃上那些菜?”
闵悉点头:“对。不过不是我做,我把做法教给酒楼的厨子。”
“那也是好的,那日吃完闵兄弟做的饭,连着三日吃别的都觉得无甚滋味。我与同僚们说起那顿饭,他们竟皆不信,以后我带他们去云祥酒楼长见识。”冯灏笑得十分得意。
云霁抱拳:“那便先谢过势远兄捧场了。”
云霁去找了孟嘉的家人,想要说服他去衙门报官,孟嘉之子孟山犹豫许久,才说:“我收了他们的银子,现如今又去报官,他们会不会把银子收回去?”
云霁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此时难道不该是为父亲报仇吗,怎么第一个想到的会是银子!云霁压下心中的不悦,道:“他们谋害你爹,应当杀人偿命,你为着几两碎银子,就让你爹含冤而死?”
“可那些银子我都花得差不多了。”孟山讷讷地说,不敢看云霁的眼睛。
云霁叹气:“去报官。如若官府判定你们要把这银子还回去,我替你出了。”
孟山听到这里,才松了口气:“有少东家——不——东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您放心,我一定会替父亲讨回公道。”
两日后,正在院子里逗鸟的云弄璋被顺天府的官差一副枷锁带走了,吓得一屋子的妻妾子女瘫软在地,过了许久,云弄璋的正室庞氏才回过神来,哭天抢地:“天爷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快来人,去禀告大爷和族长!说老爷被官差带走了。”
云弄璋被抓起来,闵悉并没有在云霁脸上看到多少喜色,本是同根生,为了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却视人命如草芥,怎能不叫人痛心疾首。
云霁去祠堂给父母上香,许久没出来。
闵悉做好了午饭,给云霖盛好饭让他先吃,还没看到云霁出来,便问:“七哥呢?”
陶兴回答:“表少爷还在祠堂没出来呢。”
闵悉想了想,便去了祠堂,看见云霁还在灵位前跪着。闵悉叹了口气,知道他肯定是在自责,便轻叫了一声:“七哥!”
云霁回过神来,回头看向闵悉:“来了。”他跪得太久,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闵悉下意识地跑进去扶他,他已经站稳了:“没事,就是跪太久了,腿有点麻。”
等出了祠堂,闵悉回头看了一眼,说:“七哥,你不必自责,这事不能怪你。”
云霁苦笑一下:“如果当初我不出海,爹娘孟叔和忠伯应该不会走得这么早。”
“说来也怪我,我不应该留在葡萄牙不回的。咱们早点回来,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了。”闵悉叹息。
云霁忙说:“千万别这么说,这跟你没有关系。其实也得多亏你坚持要留下,如果咱们当时坐鲨鱼号回来,没准这会儿都成一堆白骨了。”
“所以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才知福祸。如果你当初没有出海,会是另一种情况,但我肯定已经死了。”闵悉说。
云霁听到这一句,幡然醒悟,是了,如果他不出海,但云家的船一定会出海,闵悉也会跟着出海,那么闵悉极有可能已经葬身海底。
思及此,云霁抓住了闵悉的手,心底那份执念消散了许多,或许,这大概就是命运吧,不管怎么选,总有遗憾。既是这样,那就坚定地向前看吧。
云霁拍拍额头:“是我着相了,以后我会好好打理云祥号,照顾霖儿,让爹娘在天之灵安息。”
闵悉道:“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