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凡人歌（1/2）

太阳很大，光照四极。

界海平静，不再汹涌，越是远离尽头，生灵愈发的少。

大界腐朽，当中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岁月，时光斑驳。

陈落在其中渡步，走的不快，在岁月的痕迹之中，体会时间的变迁，观看大世的沉浮。

天命既称红尘，身躯精神跟脚他早已登峰造极，在这一境界之中可以说是震古烁今，境界也进入了传闻之中的破道境，真正的当世神话，古史有名。

红尘之中，唯有炼心。

这是他观看一座座腐朽大界，当中的生灵印记，所总结出来的道理。

浪花晶莹，像有无数的，每一面当中都是一尊属于他们时代的无敌天骄，惊鸿一瞥，就是他们的一生。

他看到有圣地圣子，在红尘之中羽化，登临极道，强大到无边，乃是当时最为璀璨的天骄。

他也看到有凡人，就连修行的根基都没有，在大世之中争渡，最终极尽升华，统领一个时代，有我无敌。

也看到有野兽，不断蜕变，在下界之中，化作真龙，翱翔九天，突破跟脚的束缚，登临九天之上。

......

“红尘啊。”

陈落此时，心态变了，不再着急赶路，因为他感觉到时光轨迹在变动，不再属于上界，脱离了时空的限制。

时间流速和下界一样。

一路走来，他时而亢奋，时而失落。

他看到太多的种族从蒙昧走向了强大，在古史之中都不算弱小。

也看到了某些传承不朽的大教，在这片地界之中，遇到了难以破灭的大敌，举教破败，最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过去无数时代，上界洒下种子，才死灰复燃。

时间流转，大日西坠。

他有些浑噩，像是陷入了某种困境之中，对未来的道路，有些迷惘。

他的目光，不再局限于时代最为璀璨的仙葩之上，反而是更多的众生相中。

时光真的太伟大了，让一切都在新生，让一切都在腐朽，任你风华绝代，最终也不过化作了一抔黄土。

不如乡间老农，在田野之中游荡，在烈日之下耕种，春收夏藏，平凡而又缓慢的度过自己的一生。

他看到，有稚童在田野之中，扎着小辫，在阳光之下奔跑，在青春的盛夏，唱出了生命的乐章，他的身后两道身影逐渐淡化，不再成为他的臂膀。

之后啊，生命如歌，不再一人绝唱，变成了合音，优雅而动听。

当中有浑厚的篇章，有清婉的转调，还有青嫩之音。

当他再回首时，稚童好像早已成为了别人的臂膀，在阳光的映射之下，身躯渐渐佝偻，最终淡去，就如同他年少一般，被目送之人，终究在目光之下成为了黑夜之中的一滴墨水。

“时光啊。”

陈落轻叹，手指一点，一滴浪花落在了他的手上，无数斑驳的时间光阴，像是在他手指之上显现出来了真实的形态。

天地失色，雷鸣阵阵，在界海上空浮现，金色的闪电，轰隆直响，像是炸穿了这片天地，风云际会，十方风云皆灭！

天音阵阵，道花无尽，在这片虚空之中坠落而下，像是垂落的秩序神链一般，落在了陈落的指头之上。

真我盘踞神台，睁开了神目，自主复苏，望着陈落，眼中竟然有些淡淡的笑意。

光阴本就无形，此刻却像是绽放出来了最为绚丽的色彩，他指间的浪花不断流转，当中不知腐朽了多少年的大界，不断的生长，像是时光回溯一般，要回到过去，无数的神岳再复苏，干涸的江河都在溢出水滴。

甚至有点点绿光，在这片腐朽的大界之中浮现，不断的延伸，向着枯朽的大界之中蔓延。

不过瞬息之间，天地大变化，无数的星辰闪耀出属于它们太古的辉煌，无量的神曦都从中爆发而出，千疮百孔的大地之上，逐渐复苏，一道道人影，从弱小到强大。

最终都可以崩碎星河，一闪而过。

指间之光，像是在翻阅这片浩瀚古史的神圣篇章，曾经的一切都在陈落眼中一闪而过。

“长生啊！！！”

陈落大笑，之后掩面痛哭。

时光的记忆涌上心头，他在刹那间，像是经历了无数的岁月，难以释怀。

无数求道，修行者，虔诚而真挚，在血与骨的诗歌之中洒下了属于他们的青春和热血，不断泼墨，从古至今不断流转的长生之路。

正是他们的挥洒如雨，正是他们的生命赞歌，不断的在谱写出这一篇恢弘而璀璨的宏伟巨作！

“啊！！！！”

他大吼，像是陷入了癫狂之中，大哭大笑，不断的挥洒自身的血精，在界海之中，点出道道时光之力，耗费血精，不惜所有。

一幕又一幕，一界又一界。

无数的众生景象，浮现在他的面前，他通过不断完善的法，真实而又真切的演化出来曾经的场景，观看他们的第一视角。

天花乱坠，像是送别，又像是在往生。

终究要在轮回之中见到永生的尽头。

界海翻涌，大浪无尽，被他搅动，无数的浪花都被唤醒，界海上空，像是一片又一片的大界都在复苏。

界海之中，无数的生灵都感觉到神魂都在颤栗，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哪怕是其中栖居的承道至尊都觉得一阵心悸。

“长生路啊。”

一代又一代人，从蒙昧走向修行，在这条路上不断地挥洒自己的生命，在轮回之中争渡，他们所走过的路，就是长生路。

唯有不朽的大教，盘坐九重天上，坐看人世沉浮。

“前辈们，一路走好。”

陈落低语，努力稳住了自身的心态，观看太多他人的人生，让他的轮回道法以及时光之力提升了一大截，但是同时自身心神也承受不住，差点崩溃在时光之中。

光阴倒流，不过瞬息之间，复苏的大界变得死寂，恢复到了往昔。

陈落脸色苍白，刚才他所做的一切，耗费了太多心神，动用了远超当前的境界的能力，耗费了太多的血精。

但他不后悔，看到了一首凡人歌。

“何为天命？”

陈落低语，四周精气弥漫，萦绕在他的身躯之上，让他的脸色看起来看得平静，带着红润。

他从海的另一边而来，在顺着时光的道路，从过去来到了现世之中。

虚空之中，天花坠落不断，落在他的肌体之上，柔和而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