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韩苗继续说道:“这修建烽燧堡的用意,乃是为了镇压水匪贼寇,保护商路。可烽燧堡在陆地上,物资运输不便。”
“所以在堡垒选址附近,还要先修一座码头。我听说,咱少东家亲自出马,已经拿下了码头的砖瓦和煤炭供应。大赚一笔,才如此高兴。”
老板赚了大钱,这令陈烽心情十分沉重。
更忧心的是,其中不仅仅代表着商业利益,还隐藏了巨大的军事价值!
剿匪就会招兵买马,程家如果深度参与进这项计划,势必水涨船高。
等若干年后,朝廷招安关东,跟他有过冲突的程三少可能就成了县令,或者封个将军。
“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却要一生做牛马。”
陈烽并不怕吃苦,但却不甘心干的多,拿的少。
韩苗打了个酒嗝,道:“不过砖窑目前的产量有限,少东家正在鼓励生产。你们也可以拉人头建立一支队伍,搞承包,总比自己打散工强。”
陈烽目光一闪,顿时心动:
难道说我陈某人,也要当上包工头了?
当即请教起来。
韩苗有心结交,细致讲解了其中门道:
“工头手底下管一帮人,可以跟窑厂谈工价,还能挑选工种。不但轻松,挣得还多!”
“余伍哥手艺没得说,就是没啥威信。但今日小烽哥杀伐果断,不少人看在眼里,这事不是没机会办成!”
韩苗答应给撮合,吃完饭,又提议去找地方按摩:
“我知道一家澡池子,让老师傅给搓个背,再找姑娘洗一洗,败火!”
大城里有勾栏听曲,高雅的玩意儿。
小地方也不差,胜在便宜实惠,待客热情。
陈烽笑着拒绝。
韩苗也不勉强,拉着余伍他们去了。
就此分别。
次日,韩苗如约给引荐了一条门路。
他认识一位资历很老的吴管事。
话说程家窑的工人主要分三种,最苦最累的自然是毫无人权的奴隶。
次一等的则是像陈烽他们这种附近村子来的散工。
而地位最高的,自然是直属于程家雇佣的伙计。
很像是陈烽曾经看过的修真小说里的杂役、内门、真传划分。
吴管事就属于后者,在主家伺候了一辈子。因为年纪大了,才放到窑厂养老。
下午,韩苗带着陈烽跟余伍前去觐见。
在吴管事的单独小院里,头发斑白的他正靠在摇椅里纳凉。
“吴管事~”
韩苗点头哈腰的问候,对方眼皮子都没抬,“嗯”了一声。
将事情说完,吴管事晃着蒲扇的手一停顿,眯眼瞧向几人。
“呼呵~~!”
忽然,这个小老头喉咙里一阵巨响,含了口浓痰。扇子指着年纪最小的陈烽,示意他去拿地上的痰盂。
陈烽一怔,心里腾的冒出团火!
这老东西竟敢倚老卖老。打从进院子开始就狗眼看人低,连句话都不肯说,一直端着架子装逼。
最烦这种打哑谜的态度。
陈烽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怎肯低头伺候?
见他神情不对,还是余伍见机得快,主动弯腰拿起痰盂,捧到吴管事嘴边。
对方这才低头吐出一口痰。
又咳了几下,唾沫星子都溅到了余伍手上。
但他只是低头抱着痰盂,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