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数,有四两多钱,还有五十个铜板。
“嘿,哪个白痴给老夫送礼?居然也不留名姓。”
吴管事心中大乐,嘴里嘲讽着抓起酒壶,揭开壶盖。
蓦然!
一股强烈的血腥味直冲面门,十分上头。
老东西吓的手一抖,坐倒在地。
酒壶摔碎,居然流出殷红的鲜血,还有几撮鸡毛。
他哪见过这阵仗啊,心脏咚咚狂跳,捂着胸口喘了半天才缓过劲儿。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不知怎的,这八个字突然浮现在吴管事脑海里。
他盯着鸡血,脸色阴晴不定。
再看了看有零有整的碎银铜钱。
良久,懊恼的叹口气,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些钱已经是最后底线,再不成,就必须得有人流血才行。
……
不出三日,好消息传来,陈烽的工头身份得到窑厂承认。
按了手印签约,允许他组建包工队。
黄姑屯众人、韩苗都欣喜不已,余伍最是高兴。
他是亲眼见证小兄弟如何快速崛起,短短不到半个月,就办成了他好几年都办不成的事情,因此甘当绿叶。
唯有陈烽心中明白,跟吴管事这道梁子算是结下了!
“罢了,就算有报复,也是后话。至少现在我成功上了一个台阶!”
陈烽振作精神,前往工务房领取任务。
程家窑这边的机构比较简单:
管人的人事房,管工期任务分配的工务房,管后勤的有库房、账房、厨房。
如今作为工头,陈烽稍微拥有了一定自主权,类似分产承包。
到了工务房,里面人不多,只有一个会写字的伙计在忙碌。
出示了身份凭证。
“请问现在有什么活儿能干?”
伙计头也不抬:“眼下只有一个,七天之内,在温凉河畔准备好一万块砖头。”
“工钱怎么算?”
“包给你,一口价五两银子。这批物料是要修建码头所用,不可违期!”
陈烽心里盘算,普通工匠大概一个月挣一两银子。
五两不算少了。
包的住兄弟们的工钱。
而且原材料由窑厂承担,容许有一成的损耗。
这才是包工头的利润空间!
只要严格控制损耗,理论上这一成可以装进他“私人腰包”。
多干几次,再东拼西凑一下,他想要的新房子就可以开始建了。
陈烽心中暗爽!
当即领了任务。
待他出门,却从里间绕出两个人来,居然是监工宋仁和吴良。
“这傻小子,真当钱这么好赚?”吴良冷笑道。
“他怕是不知,去温凉河畔的路被冲毁,如今要绕远路才能过去。”
宋仁阴笑起来:“吴老弟,你路子广,跟杠子班的力工打好招呼,谁都不许接他的活儿。只要他延误工期,我立刻将他赶出程家窑!”
“宋大哥放心,包在我身上!”
二人狼狈为奸,勾搭在一起。想要利用这个有坑的任务陷害陈烽,将他借机赶走。
陈烽对此毫不知情,兴冲冲找到余伍。
“伍哥,这个任务真不错。省下来的砖头,我想拉回去盖房子。你也知道我那间茅草房有多破!”
陈烽语气很兴奋。
吃了这么久的苦,总算可以改善自己的居住环境了!
“伍哥你放心,你帮了我这么多,好处也少不了你那份!”
看到陈烽这么兴致高昂,余伍不忍他失望,却又不得不告诉他实情:
“唉。小烽,这个任务……工钱再高也不能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