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初去竹下路给五条悟买捕网的时候,从那家卖农具的店里买来的花籽。
当时就想着将前后院的杂草清理出来,然后将花籽撒进地里,经历了发芽破土和蹿高抽条,等到花苞挂满枝头,只需要一夜风或者一场雨过后,太阳底下,花就能够开放。
“为什么不说话呢,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夏油杰的大脑中在想象着花开的样子,一定非常非常漂亮。
人在不愿意面对问题的时候,大脑总是想着借由开小差来逃避,夏油杰也一样。
这一刻,他觉得怀揣着一个名字蹲在地上躲避身后的人的追问,是一件非常滑稽的事情。
夏油杰的不回应,夏油杰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的态度,都令五条悟很不爽。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句不太想面对的话,他问夏油杰:“你的名字,只有你心里的那个人能喊是吗,除了那个人,别人都没资格,是这样吗?”
夏油杰拿着花籽的手抖了一下,六眼不可能漏掉这样的细节。
五条悟的眼神冰冷了许多,盯着夏油杰的后背的眼睛仿佛喷出火来,但是看着看着,看着夏油杰一个人缩在那儿不肯转过身来面对他,五条悟渐渐地就又不忍心了。
他跟夏油杰之间,有着那么长的分离时间,那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夏油杰心里住进去了什么人,他也不知道。
夏油杰可曾有过绝望的时候,可曾寒冷过,可曾哭泣过,这些他都不知道。
如果有,这时候靠近他的人,应该在他的心目中就会占据非常重要的份量,他有什么资格因为这个生气愤怒?
如果非要怪的话,就只能怪时间,怪造化,怪自己。
五条悟起身离开沙发,他一步步走到夏油杰身边,在夏油杰的身边跪坐下来。
他像之前那样从一侧揽住夏油杰的脊背,下巴就搁在夏油杰的肩膀上。
“悟?”夏油杰感受到了五条悟突然的失落,毕竟是自己心里有鬼,以至于面前的五条悟表现出任何的失意,夏油杰就想着该用什么方法弥补一下。
他觉得自己行为真的很像那些面合神离的夫妻中的丈夫,在外面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情后,就会想着在其他方面弥补一下。
说白了,不是为了弥补对方,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罢了。
“算了,我不纠结这个了,你让我叫你夏油先生,我就叫你夏油先生,我听话,你不要生我的气。”
明明那样意气风发的说着自己是当代最强的家伙,此刻却趴伏在自己肩头软乎乎的示弱。
夏油杰的心脏仿佛被人一把用手攥住了似的,狠狠地疼了一下。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却又觉得必须得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巴,说出来的也是很无力。
“对啊,只是称呼而已,就只是称呼。”
五条悟不想再继续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他抱着鸵鸟心态,这个话题无法解决,如果提起来会让两人不快的话,那他就假装不存在的不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