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水的浴巾落地时,发出一声啪叽的重音。
宗渡摊开四肢靠坐在沙发上,看着奚枂跪在地上,抖着手给自己上药。
奚枂先从腿上开始,把药膏挤在手指上,用柔软的指腹在他的伤处轻轻擦拭。
方才打斗时,宗渡防守居多,身上累积了一叠一叠的瘀青。
小腿,胯骨,腹部,胸前。
他线条清晰的肌肉用乌青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控诉主人的懈怠。
奚枂没看过许铸的身体,但是她见过对方的身材。
许铸身上肌肉劲瘦,一看就是拳脚功夫很厉害的人。可从轮廓上看,宗渡并不比他差。
指腹在擦药时划过他绷紧的皮肉,生命力蓬勃旺盛,劲力十足。
这样充满力量的身体,怎么会在打斗中频频后退,只防守,少进攻?
奚枂想起许铸在动手前说的话。
他说宗渡忘恩负义、卖友求荣。
心底一沉。
许铸那么仇视宗渡,难不成他的入狱跟宗渡有关?
一往这个方向想,很多事情突然都说得通了。
“怎么,”大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男人喑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想要?”
奚枂往回抽了抽手,没抽动。
“少爷……”奚枂刚开口,手肘突然被人一拽!
倏然拔高的视线让奚枂惊呼出声,腹部刚传来剧痛,他就被人甩到床上!
“啊——”
奚枂一声痛呼,后背狠狠砸在床垫上。
腹部因为剧烈震动而一阵抽动,剧痛让奚枂眼前漆黑。
等疼痛缓缓过去,奚枂睁开眼,就看到身体上方,宗渡面无表情的脸。
“你总是学不乖。”
宗渡的声音冷漠又平静。
他眉头皱着,眼底一片阴沉。
明明一丝不挂,却让奚枂有种重山压顶的窒息感。
他单手掐住她细长的脖颈:“一个宗家容不下你,还想出去勾搭别人?”
他的手一点点收紧,奚枂脸上慢慢爬上窒息的红:“少,少爷,我没有……”
“许铸比我好吗?”宗渡的眸底突然一变,另外一只手高高举起。
“啪——”
奚枂被打歪了脸。
宗渡唇角紧绷,掐着奚枂脖子的手暴起青筋,像是要将她狠狠掐死。
奚枂因为缺氧本能地挣扎起来,手指划破宗渡的小臂:“放手,放、放手——”
宗渡盯了奚枂一会儿,倏然笑了,松开手。
奚枂侧过身子趴在床沿,大量的空气冲入鼻腔,又是流泪又是咳嗽。
“奚枂,别逼我动手。你要是再不知廉耻地跟许铸来往,我就把你送去Gee。你不是爱玩?我到时候给你包场,让你好、好、玩。”
奚枂脸色唰地白了下来。
Gee吧,听上去跟Vee很像。
但后者是以成人舞蹈为卖点的会所,号称卖艺不卖身。
而Gee则不同。
那是货真价实的“午夜场”,酒池肉林、纸醉金迷。
在那里包场,就意味着……
不等奚枂缓过来,宗渡抓着她的肩膀把人重新摁回床上。
性,可以快乐,也可以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