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凡说完也有点后悔,父亲江伟业只是让他到宁安探访一番,看看现在宁安的情况。
江伟业确实也想回馈宁安,但报恩是报恩,生意是生意,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此次江一凡并非带着投资意向而来,他的亲生母亲就住在宁安,每年他要回到宁安陪母亲过春节。
县长刘春民知道江伟业家大业大,江一凡回到宁安后,刘春民与江一凡见过一次面,过节期间还专门去看望了江一凡的母亲,又和江一凡通过几次电话,总体意思就是希望伟业集团在宁安投资。
这个江一凡虽然号称是沙海伟业的副董事长,但是目前集团真正能够做决策的仍然是江伟业,江伟业对自己这个儿子不放心,儿子还太年轻,肩膀头儿还窄,还需要长期磨炼,他还担不起决策伟业集团的责任。
但是江一凡虽然一时冲动说了要拍这600亩地,他就有信心说服父亲,他父亲欠宁安的,真拿这6个亿出来,对于伟业集团来说,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
只是现在房地产形式不太好,但房地产这个东西是有经济周期的,有坏就会有好,即使拍了地也可以放上两年再进行开发,也许到时候风向就变了。
江一凡主意已定,胆气又壮了起来。
“尤可为,咱们就做个约定,明年联谊会,你给大家汇报你在宁安的成果,我也给大家汇报我们伟业集团在宁安的成绩。”江一凡说,他准备要跟这个打人还不留痕迹的尤可为斗一斗,以伟业集团的实力,按死尤可为跟按死个臭虫,区别不大,更何况,自己的舅舅还是宁安县执法大队的大队长。
尤可为站起身,朗声说道:“好,咱们一言为定,我尤可为一年内做不好这三件事,我自己退出宁安。”
这里面最高兴的是刘春民:好啊,这两个毛头小子还是毛儿嫩,为了争一口气,俩人赛着跑儿地在宁安投资,形式一片大好啊。
且不说伟业集团这6个亿投资,就是只到一半资金,宁安县的吃饭问题就完全解决了。
而这个尤可为如果这三件事真的搞好了,老百姓的日子好了,宁安的经济自然也会跃升一个层次。
无论这两位怎么斗,对他刘春民来说都是有益的。
他清了清嗓子:“我个人感觉今天的茶话会比去年的联谊会效果要好,我相信宁安的明天会更好,真正热爱宁安的人,宁安也会以敞开的胸怀回报投资人,县府会委派专门人员为投资者当好保姆,宁安全体公职人员、全体部门为投资者当好店小二,开辟各项手续办理的绿色通道,请大家拭目以待!”
这时一个粗壮汉子站了起来:“刘县长,我想说两句,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咱们是茶话座谈会,诸位都可以知无不言。”刘春民说。
“我就是做农药行业的,当然我目前没在丕州建厂,我也想回馈家乡,有想法回乡建厂,但我最担心的是销路问题。”
“我个人认为这位尤老板的想法很好,支持农业相关产业发展,利国利民,善莫大焉!”
“另外一个我想请问刘县长,现在宁安县经济情况这么不好,现在却大力发展房地产业,老百姓手里没钱,这房子就是盖起来了,你卖给谁?这是不是本末倒置?”
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
是啊,宁安县本身经济就不发达,包括去年的李占彪,还有今年这位小江董事长,都口口声声说建高标准小区,本身县域房地产的客户群体就都是宁安县本地人,其他县或者在丕州上班的,谁会来宁安县里买房子?
刘春民一看座谈会方向不对,他赶紧站起来说:“县里欢迎所有有意向在宁安投资的企业家回乡创业,当下宁安受种种条件限制,经济情况暂时有些问题,但谁敢说未来的宁安不会大发展?丕宁高速已经进入施工阶段,要想富,先修路。路通了我们就可以与丕州无缝链接,到时我相信宁安经济会有一个实质性的提升!”
座谈会有江一凡与尤可为针锋相对的一场交锋,又有这位做农药老板的直言相向,刘春民只能草草结束这个座谈会,不然一会大家的矛头都指向他刘春民,搞这个座谈会就太得不偿失了。
反正有小江董事长的购地款打底,今年宁安的日子绝对好过不少。
“大家都比较忙,座谈会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请大家相信县府招商的诚意,在此我代表县府谢谢大家,希望我们明年再相会。”刘春民说完起身,和江一凡、郝立梅就往门外就走。
出了会场,尤可为对刘江鹏说:“刘哥,天也不早了,找个地儿喝点?”
刘江鹏尤自在生这个刘春民的气:“喝点儿,只喝酒,不吃饭,我让这个刘春民气都气饱了。”
今天大年初六,县城的一些餐馆儿已经开业经营。
尤可为从车里拿了瓶茅台,二人找了一处干净的餐馆儿走了进去。
“我开车,就不喝了,我以茶代酒。”尤可为说。
刘江鹏见尤可为拿的茅台,也没客气:“今天喝喝你的好酒。”
他在市里不缺酒场,基本喝的酒也都是茅台的水平。
要了四个比较素的菜,两个开了酒开始对饮,过春节都是大鱼大肉,这会要清清肠子。
虽然县里整体经济情况不好,但现在每家在吃的问题上还都是小康以上水平。
“刘哥,我想让你给我说说这个江伟业,他跟宁安有什么渊源?”尤可为问。
“江伟业家的故事,还真不好讲,说来话长。”刘江鹏喝了一杯,有点孩子没娘,说起来话长的意思。
“这个江伟业他父亲是68年的宁安知青,高干子弟。”
“到了宁安后没多久就跟当地的一个叫春妮的姑娘结了婚,生下了江伟业。”
“但是,75年知青开始回城,这个江伟业的父亲扔下江伟业娘俩儿就跑回了城。”
“他父亲这老小子有小心思,始终没跟春妮扯结婚证儿,当时的政策如果知青扯了结婚证,回城就难了。这家伙就留着这一手儿。”
“你说,人心有多么险恶?”刘江鹏咬牙切齿地说。
“后来,这个江伟业的爷爷从牛棚里出来,恢复了待遇,在沙海做了大官儿。”
“江伟业他父亲回城后一来二去也进了体制,官儿还越做越大。”
“而这个江伟业的母亲春妮呢,在村里含辛茹苦带着江伟业,羞愤交加,久郁成疾,在江伟业九岁的时候就撒手而去了。”
“接下来的情节就更加狗血。”刘江鹏恨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