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是人贩子的错，是这家人的错。”
女孩口齿清晰，目光里有远超这个年龄的成熟。
不怪你。
短短三个字。
又让蒋飞溃不成声。
父母对他说，不怪他。
他知道的，他们只是安慰他。
其实，他们是怪他的。
妹妹这么说，她是真的不怪他。
*
蒋飞带着妹妹一起去了警察局。
走路上，蒋飞给妹妹买了鸡蛋灌饼，看着小姑娘狼吞虎咽。
他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他已经从张倩那里，大致明白了发生的事情。
妹妹当初就是被拐到这个家里。
这家男的不能生育，就动了买孩子的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把妹妹买回来几年后，又怀上了。
妹妹就成了累赘。
蒋飞看着妹妹枯黄的头发，她严重的营养不良。
她手上有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蒋飞手握成拳。
如果那些人在的话，他会狠狠揍他们一顿。
这些，不妨碍小姑娘长得漂亮。
养父母一家就动了心思，
刚好妹妹快上高中了，上高中以后绝对要比现在花的钱多。
他们哪里舍得，就一合计，准备把妹妹嫁给隔壁村40岁还没结婚的老男人。
明码标价，彩礼40万，够儿子在城里付首付了。
双方背着小姑娘一拍即合，各种事情都商量好了。
直到晚上，她放学回到家，正在忙着给一家人做饭。
养母这才通知她，她过几天要嫁人了。
小姑娘都懵了。
她当然是抵死不从，她要上学，她还是个初中生，她还是个未成年。
结果就是她被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今天早上，那个男人又来了。
那家人出去，留她一人在家里。
房门被紧紧关上。
男人打量着她的目光，下流又让人不舒服。
原来，他们嘴里的嫁人就是这种。
他们竟然伤心病狂到，想要先生米煮成熟饭。
男人朝她扑了过来，她被他紧紧地压制住。
力量悬殊，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闻见男人身上的臭味。
那一刻，她已经完全绝望了。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待会要怎么死。
小姑娘用平静的声音，向警察讲述她早上的经历。
蒋飞眼睛通红：“我要杀了他们。”
张倩拍拍他：“你别冲动，不用你动手，他们已经在医院躺着了。”
蒋飞想起在门口看见的，像人的怪物。
他错愕：“我在门口看见的？”
张倩：“对，一家三口，外加那个男的，整整齐齐，一个不少。”
四个人，并排，躺在院子里。
那样子，可把当时去找人的警察们吓了一跳。
问小姑娘，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姑娘：“我当时被他打晕了，醒来，就见到你们了。”
事情有些蹊跷。
又没监控，蒋飞担心妹妹被怀疑。
警察却好像见过不怪，也没多问。
直接就让他们回去了，等到有事还会通知他们。
并着重嘱咐蒋飞，找到妹妹这事情，暂时不要在网上说。
他们已经通知了两人的父母，他们都不在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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