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梅掐灭手里的烟,她走到窗户边,靠着窗户边,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算了,跟你讲你也不懂。”
半晌,她长舒一口气。
一个魔不是魔,妖不是妖的怪物。
被造出来,是为了守山,这就是它存在的意义。
它什么都不懂的。
她见过外面的世界,虽然短暂,但也足够她铭记。
又怎么会甘心一直待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呢。
要是当初,那么死掉就好了。
人的欲望,是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的。
那些人应该回来了,村里的狗叫个不停。
兰应仰着头,看着月光下的钱梅。
她轻轻地哼着曲子,心情应该不错。
兰应应该生气的,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可她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它并没有,比起那个,它更想知道,它到底不懂什么。
这种求知欲甚至盖过了它出生起就被赋予的指令。
兰应隐隐约约,觉得这应该是不正常的。
兰应和钱梅待在一起十年了, 它很不喜欢钱梅。
它知道,钱梅也不喜欢它。
没有人喜欢它,就算是创造它的那个人。
它从生下来,它的任务就是守山。
它不属于任何一个族群,它活了好久好久,久到它自己都记不得时间,它一直待在这里。
钱梅以前非常怕它,渐渐地,兰应发现,钱梅看它的眼神里,总带着些怜悯。
为什么要可怜它?
它的情感里,也没有怜悯这种情绪,它无法理解,也不需要理解。
它的主人给予它的,从来没有这样的情感。
兰应是不明白的,也不在意。
它生来的意义,就是待在这里,守住山中的秘密。
可是次数多了,兰应发现自己无法忽视这种眼神了。
“我有什么不懂的,你不就是想要离开这里吗?”
这一次,它终于说出来了,语气还挺不满。
怎么总说它不懂,它什么都懂。
钱梅惊讶地看着它。
为什么突然就撕开了说,她还以为今晚已经混过去了。
钱梅早就发现了,兰应它虽然看起来很可怕,威胁人也确实让人感觉胆寒。
但是,它也就威胁,并不真的采取什么行动。
一直以来都是,在发现她布下了保护阵的时候,照着他几百年如一日的忠心程度,钱梅以为两人估计要反目。
结果兰应还是说同样的狠话,威胁她。
钱梅一边装害怕,一边觉得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钱梅觉得,兰应要么就是对她没信心,要么就是对自己的主人太有信心了,懒得管。
也正是兰应的放纵,钱梅逃跑的意愿越来越强烈。
直到今天。
钱梅想逃出去的心情,从未像今天这样的强烈。
可没想到,兰应这个时候突然发难。
原来是养肥了杀啊。
可惜了,她现在的力量,不比兰应差多少,两人谁赢还说不定。
毕竟,他们有同一个契约主。
钱梅顿时警觉起来,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兰应没动,它还是仰头看她,说:“你不就是想引着他们上山,只要他们触及了一点秘密的边缘,你就有机会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