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宝见到赵昺仍然一副紧张的样子,放下手中毛笔,将书信的递给赵昺。
“既然说小居士以后作道童跟随于贫道,那便不会作那无耻之举,这封书信你且观之。再者此地距崖山亦是甚远,断不会送你前往张将军大营。”
“另小居士既随贫道入道,凡俗之名便不可再用,小居士曾封卫王,年号祥兴,便改名卫祥吧,贫道唤你小祥子。”
赵昺有些无语,但是寄人篱下,只能无奈接受这个小祥子的称呼。
点头作揖道“多谢张真人赐名,从此小道便唤作小祥子。”说完,顺势伸手接过张君宝递过来的书信。
低头往纸上看去,融合了小皇帝赵昺的记忆后,繁体书信读的并不艰难。
惠书敬悉,甚感盛意,迟复为歉
至元十六年,君宝游历广南东路,一日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
此间一别,亦有数载,投笔伤情,临书惘惘。
上敬中书大人希宪公。
赵昺看完书信,内容倒也没提到他,就是一些简单的问候和往事的追忆,言辞中对这位希宪公颇为敬重,书信也是寄给他的,只是赵昺未曾听闻此人名声。
看到赵昺有些疑惑,张君宝便知赵昺不识得希宪公,便解释道:
“贫道早年多病,拜张云庵真人为师,学习道经,后兼修释,儒两家之书。中统元年举茂才,至元元年游历大都,被诏令待用。”
“游历大都时识得一位大人,便是平章政事廉希宪,他前些年被罢相。今年书信予我,得知希宪公复起,受命领中书事。此人与贫道乃至交。”
“希宪公乃当世大儒,精于理学,人称廉孟子。此前治理荆南,颇修仁政。此番书信,是想询问朝廷如何对待南方宋人。”
赵昺虽然历史知识一般,但是结合小皇帝赵昺的记忆,还是知道平章政事和领中书省事是什么样的官职,这个可是行使丞相职权的官。
想不到张君宝居然还和当朝丞相是至交好友,怪不得自己一时无法说服。
赵昺交还书信给张君宝,“多谢张真人解惑,没想到张真人交友甚广,当朝丞相亦是好友,小子昨日言语着实孟浪了。”
张君宝眉头微皱,摇头道:
“贫道早已从元庭辞官,但贫道不认为你还能恢复赵宋江山,亦不想百姓再受那战乱之苦,昨日之事不要再提了。”
“好了,书信你也看了,还是快些吃了糕点,早些出发。”
赵昺知道自己一时半会说动不了张君宝,好在张君宝也没有要将自己交给元庭的意思,草草吃了些糕点,又喝了一口温茶,顺顺气。
站起身,作了个低首揖:
“张真人,走吧,小子随你出发便是。”
张君宝这边也是收拾折叠好书信,将其放于一个件袋子中,腰间挂着一柄宝剑,起身往门外走去。
两人走出昨日住的客栈小店,沿着小院的墙根走着,不过几十步便来到一个牲口棚前,牲口棚前面停着一辆篷车。
谁知拉着车的牲畜居然不是马,而是一匹老黑牛,牛车旁边早有店家小哥和一名白发老人等候。
“客官,行李早备好,牲口也喂饱了,这位是赶车的张老伯,到了天后庙,自让张老伯赶回牛车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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