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听得张弘范请他们入营,一同北上,心中烦闷,脸上忍不住的有些焦急。
张君宝看了一眼赵昺,怕是露出破绽,连忙拱手谢礼;
“多谢将军邀请,待贫道细细思量一番后,再作打算。无论是否随行,皆会着人明日前回报将军。”
此刻张弘范心中对天后宫疑虑早已经消失,一心只想回大营早作准备,便不再强请张君宝和赵昺。
“既如此,本将营中还有军务,便先回了。明日在营帐恭候真人大驾。”
说完便带着张玠张琰二人出了后殿。
“阿山,送将军去前殿离开天后宫。”
德诚法师见张弘范要走,便命阿山送客。
待到张弘范等人离开后殿,赵昺三人松了一口气,德诚法师连忙对张君宝行了一礼:
“今日多谢张真人掩护。如若不然,保不齐张弘范会搜查天后宫,到时候弟子怎么解释都会有出漏。”
张君宝摇摇头;
“今日贫道还是孟浪了,下午聊天中看出张弘范虽然对李正旭和天后宫的戒心已除,但此人心思缜密,不可小觑。今日邀请贫道去他大营中,明日前如不回复于他,恐又惹其生疑。”
德诚法师想了想,问道:“不如遣人去往张弘范大营,就说真人还要多盘亘几日。”
“不可。”
“不可。”
德诚法师话音刚落,赵昺和张君宝同时开口。
赵昺看到张君宝和自己同时反对,便笑着张君宝抱拳;
“真人先说。”
张君宝点头说道;“贫道既已和张弘范攀交,按照人之常情,必不会拒绝他一同北返的邀请。另外他既已经知晓贫道在此间事情已了结,再寻理由盘亘,必让其生疑,届时天后宫将再次被其重视。”
德诚法师摇摇头,说道;“官家还是不要去的好,须知那张弘范大营对于官家来说犹如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
赵昺听得出德诚法师的担心;
“今日那张弘范并未对张真人和我道童的身份起疑。如若贸然拒绝张弘范邀请,徒增变数。”
“还有张弘范说惠州新定,元人必定重视,因此在广南东路行事危机重重,倒不如将此地作为一私密根基,留作后路。”
“还可借此机会隐藏身份,在元人眼中,我不过一道童。日后机密之事亦可通过李正旭的商路传给法师。”
德诚法师吃惊还是有些不敢认同,“官家如此决定,怕是……”
张君宝笑了笑,反而没有异样表情;
“那日你在未知贫道心意之时,便敢规劝贫道。今日更是要舍了这安稳之地,去往这龙潭虎穴。小小年纪当真是好胆气,贫道这一生还未见过如此少年豪杰,佩服佩服。”
“罢了,要去那张弘范大营,贫道确信能护你周全。”
德诚听闻赵昺决定,也觉得赵昺既然有如此胆气,必不会轻易改变决定,便不须阻拦。
“官家既然作如此决定,那便依计行事吧。弟子便在天后宫中,囤积钱粮,联络四方。”
赵昺闻言心中感动,想了想又对德诚法师丢出一张大饼;“小子蒙法师庇护多日,如今又为赵宋河山舍身破家,居中调度,小子无以为报。他日若能恢复赵宋河山,必将厚报法师。”
德诚法师看赵昺讲得情真意切,连忙拜首行礼;
“官家不必如此,弟子受圣人训,如何能弃我汉人正统,而奉蛮夷为尊,而且弟子本为道门子弟,道家受大宋官家三百年国恩,当泣血报国。”
“只求官家日后若能登临大宝,让弟子再与那释家奸贼开坛辩论,以报当年之耻辱。”
赵昺连忙答应,并拉着张君宝和德诚法师继续商议,离开赤湾天后庙后,如何书信联络传达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