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元十六年四月十二,福建路同安,张弘范的大军正在往泉州赶去。
一条乡路上,乡路两旁的田地里青草蔓延,已经一人之高。
张弘范大军正在缓慢的往东南方向进发,时不时的有一两个骑士来往队伍前后。
队伍最后的大车上面,张君宝在闭目养神,而赵昺看向田野里那野草显得闷闷不乐。
已经就这样随着队伍走了大半个月的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况了。
一路走来,这本该开始忙碌的稻田里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过,甚至路过的村落里,房屋倒塌,水井枯竭,偶尔见得几只干瘦野狗在附近游荡。
那日文丞相被吕文焕押走之后,又过了两三日,张君宝才通过和张弘范的聊天中得知吕文焕一行百多人走的是海路。
而张弘范则领着大军走的是陆路,十多日下来只行了几百里路,就这还是全员骑兵了。
按照这个速度,怕是早就被海船甩在身后。
正当赵昺在思考着吕文焕的船到了什么地方的时候,突然队伍停了下来,不时还传来几声吵闹。
赵昺抬头看向吵闹之处,竟然是离他不远。
张君宝也被吵醒,看了一眼赵昺又看了一眼前方,跟旁边军卒借了一匹闲马,带着赵昺上马而去。
顺便说一声,这一路上张弘范刻意交好张君宝,因此当赵昺提出想学骑马的时候,张弘范毫不犹疑地便答应了。
元军中马匹众多,养马官那里除了登记造册的马匹,甚至还私藏一些小马,反正征战途中生下的,上官不问也没人去管。
不过多时,张君宝便和赵昺来到吵闹之处,张弘范,张玠也都到了现场,几人身前还跪倒几个哨探模样的军卒。
一问之后才知道,几个哨探自回营交差后竟然在队伍中打了起来,互相还动了刀兵。
张弘范看见那跪倒在地领头的两人,一个是脸上被砍破皮肉的矮胖军汉,一个断了左手干瘦男子,他居然均都认识,都是积年的老斥候。
眉头一皱;
“李阿大,刘小四为何对袍泽动用刀兵?可知本将军法无情?”
两人皆不说话,只是低头求饶。
张弘范看到围观之人当中还有张君宝和赵昺,面皮一紧,指着另外一个人喝问。
“你是刘小四麾下之人,你说为何互动刀兵。”
那人胆小,被张弘范一声喝住,身如筛糠。
“回元帅,李阿大抢夺刘牌头财物,小人们这才动了刀兵。”
“呸,你胡说。”
那李阿大听了那人告状,连忙抬头怒视那人,也顾不得许多,将实情说了出来。
原来几人在回营交差之前,在前方村中探查,居然在村中发现一富户。
那刘小四看见富户家小姐十分美貌,一时竟鬼迷心窍竟要用强,谁知那富户小姐竟然不从,一头撞死在家中柱子上。
刘小四担心大军路过时被富户告状,便带着手下几人,杀了富户全家,还搜得不少财物,言说回营后再做分配。
李阿大回营后便带了两人向刘小四要讨要财物,谁知刘小四仗着自己是牌头,竟然不给,这才刀兵火拼,吵闹之间惹来了张弘范。
赵昺听到如此结果,没想到竟然是杀人分赃不均,只可惜了那一家富户,只因家住在大军行军路上,被惨招灭门。
张弘范看了看跪着求饶的众人,又看了一眼张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