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张真人说汴梁不如这泉州繁华。”
赵昺到底是融合了小皇帝的身体和记忆,听到这里,来自灵魂深处的一丝怒意转瞬即逝,而后又变成了落寞。
张君宝看出赵昺心情的转变,轻拍了一下赵昺的头;
“这些不提也罢。李先生,不如随我等在这夜路里走走,也好找一安身的客店?”
李正旭虽然没有去过边梁,对比不出和泉州的差别,但听得出来赵昺的心情不佳。不过当下更有要紧之事便点头说道;
“小民此番提前来到这泉州,早已经寻了一处僻静的客店,小民从广州带来的银钱财货也在那。不如今晚便去那客店休息。”
张君宝和赵昺闻听已经有了落脚之地,自然不会拒绝,连忙点头。
“既然如此就去那家客店,我们路上边走边聊。”
李正旭看两人同意,拱手一礼,头前带路:
“官家,自那日天后宫一别,小民便回广州搜买商货,准备银钱。哪知道晚了几天,只好先坐船来这泉州等候。本意是等候那张弘范,谁知道竟然也等到了官家。”
“只是不知此番官家不在惠州暂避,为何随那张弘范大军北上回师,须知此事风险巨大啊。”
赵昺知道李正旭先行离开天后宫,不知后来事情变化,便将当日情形解释了一番。
李正旭听完当日之事,连忙拱手作揖;
“不想竟是小民犯下如此大错,引得官家身份差点暴露,让官家亲身犯险真乃小民之罪。”
赵昺连忙按住李正旭的双手;“不必如此,先生如此亦是为大宋破家奔走。为今之计,只有再作谋划了。只是不知李先生当如何在北边铺开商路?”
“那日我们和德诚法师议计,当以天后宫为秘密根基,先生商路传递情报,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李正旭既然是豪商,本就机敏之人,本来定计便是自己北上打探情报。如今只不过是以自己商路为路线传递消息,自不会反对。
更何况自己本族便在广州,离那惠州不远,更不会有问题,只是怎么铺设商路打探情报才是重点。
“小民认为可行,只是利用商路传递情报信息,还需认真谋划。”
赵昺点点头,找寻情报,不仅需要大量银钱,更是要聪慧忠心之人。
但是仅仅建立商路的话,对于李正旭并不是难事,虽然蒙元虽然残暴好杀,倒也没像后世大明的老朱那样抑制商人。
反倒是老朱重农抑商,后世子孙被商人和官员勾结耍的团团转。
蒙元时期的一些豪商甚至地位在许多儒士文人之上,因此,料想借用商路传递情报问题不大,当然后面还可以继续改进方式。
想到此处,赵昺点点头;“却需要认真谋划,我早有一些关于情报的想法,请张真人和李先生参详。”
张君宝听到赵昺说早就有了想法,饶有兴趣的看了眼赵昺的小脑;
“说出来听听。”
赵昺点点头,将自己想法和后世网上的一些论调结合起来,大致说了出来。
“前人打仗收集情报,无非便是广派坐探前往敌国,收集朝堂庙算,领兵军将,粮草辎重。太过于笼统,对坐探的要求也十分的高。”
“而我认为这些固然重要,然而却忽视了一些最简单的东西。”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就以这大元举例,那些简单的东西也能称之为情报。”
“大元地广万里,每一地的财货必不可能都十分充盈,这便需要流动,如此便无法禁绝来往商客。”
“而来往商客带着财货每到一地,必然知晓其周边大小道路,物价几何,当地人的喜好,习俗。”
“比如这泉州,铁器,粮草物价上涨,必然有是有仗要打。至于打谁,还可以根据其物价看出元人准备的货物是什么。如对北方用兵,则毛皮酒水,冬衣紧缺。如对南用兵,则药材,造船木头等紧缺。这些商客必然提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