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陈阿四没有代步的牛马,便步行在头前引路,张君宝和赵昺牵马跟随其后。
行走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街坊,坊外大街上立着一处四柱三楼的牌楼,上面隶书写着“永平坊”三字。
赵昺看着这条路,竟然有些熟悉,原来昨日去往泉州港,竟穿过永平坊,直奔城外,只不过当时并未在意街道名称。
随着陈阿四一路往前,路上行人开始逐渐增多,大多衣着华丽,行色匆匆。偶有店铺门口迎客小哥,见到熟客便拱手作揖,将客人请入店中。
陈阿四看得张君宝和赵昺一路关注街坊两旁的店铺,便也顺势介绍;
“真人请看,此坊间医馆,浴肆,酒楼,书店,一应俱全,居此十分便利,当然房产亦较贵,别处只需几百贯的房屋在此地便要千贯之上。”
正当陈阿四在给张君宝和赵昺介绍街坊内商铺时,对面亦走来几个闲散之人,看其行状便知不是良人。
还未入夏,便已是衣衫敞怀,头簪小花。为首之人手臂之处还有刺青,走路摇头晃脑,似若疯癫。只见他站立街道中央,拦住陈阿四,拱手一礼;
“陈哥,今日为何不见你到王氏浴肆快活,让林某等的好生焦躁啊。”
赵昺看得这几个泼皮打扮之人,认识陈阿四,便和张君宝站立在旁,全当瞧个热闹。
那陈阿四被几人拦住,倒也没有生气,反而笑脸相迎。
“几位兄弟,今日衙门点卯后,便被我身后贵人唤出办差,因此便负了几位兄弟之约,还望恕罪。待我办完差使,再寻一处酒肆与几位兄弟赔罪。”
那领头泼皮这才假意看到张君宝和赵昺,斜眼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马匹,然后微微一抱拳;“小可不知真人有事,在此搅扰多有得罪。”
说完不等张君宝和赵昺反应,便又与那陈阿四说道;
“既然如此,陈哥便忙,林某便和几位兄弟先去田氏酒楼等陈哥了。”
说罢,便又带着几人摇头晃脑一般往前走去,路上行人看得纷纷避让。
那陈阿四看几个泼皮走远,摇头一叹,对张君宝和赵昺二人拱手作揖;
“真人勿要怪罪,那为首之人叫林无过,乃永春县达鲁花赤的族弟,因此在泉城内无人敢得罪。恐是因为今日在衙门领了贵人差使被其知晓,便被几人拦住去路。”
张君宝听得陈阿四解释,这才知道为何几个泼皮明知道陈阿四领着他们找房,却当街拦住去路的原因。原来是官府有人,要敲着陈阿四的竹杠。
赵昺听得解释,却有些好奇,询问道;“这几人虽然是永春县达鲁花赤的族弟,但此地乃泉州,不是那永春县。而且公人身负衙门身份,监管商客,评议物价,寻常百姓当逢迎公人,公人又何惧这几个泼皮无赖呢。”
那陈阿四闻言苦笑,继续说道;
“永春县乃泉州府管辖,其县令林纯子与泉州知府田真子曾随福州招抚使蒲寿庚大人一同举兵驱逐赵宋官家,几人乃是故交好友。而且永春县令林纯子,因通兵事得授达鲁花赤,在泉城十分有权势。”
“小可虽然是陈阿四,身负衙门身份,但对那林无过也不可得罪,不然恐遭其报复,丢了牙人的差使。”
赵昺听得陈阿四解释,便知道这林无过便是如同水浒中那高俅义子一般的泼皮,仗着些许背景,在泉城耍横敲诈,不说寻常百姓,便是官府小吏也是惧怕他们。
张君宝见赵昺不再询问,便示意陈阿四继续引路。
那陈阿四见两人随和,便自来熟般边走边说;
“两位贵客的马匹一看非同寻常,想来十分贵重,恐那林无过会盯上这马匹。日后莫要得罪那泼皮,怕被寻得由头,敲真人一笔。”
赵昺和张君宝听得陈阿四在旁言语,相视一看,心中暗笑。
莫说两人前日里还是那蒲寿庚,林纯子的座上宾,但就这马匹乃张弘范所赠,亦不是寻常泼皮可觊觎的。
张君宝轻抚胡须,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