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说过年吃饺子吗?”杜薛兰在饭桌上听到姐姐带回白面了。
“不知道啊。”杜薛荣不想谈这个。
“就你馋,还不馋死你?”杜薛红蹭一下子坐起来,对着三姐一顿奚落。
杜薛兰看着都要赶上自己个头的老四,不吭声了;杜薛荣对老三说,“睡觉吧,晚点炕都不热乎了。”
“炕特别热,你就瞎说,回头我就跟妈说,你黑间添煤添的多,炕可热了。”杜老四看到三姐没理她,又转脸对着二姐。
杜薛荣看一眼老四,冷冷的,杜老四瞪二姐一眼,不说话,躺下了,还把被子用双脚掀起来,嘴里还喊着:“热啊,热啊,太热了!”
杜薛荣和杜薛兰都各自转到面对着墙,不说话了。
窗外的月,冷冷的看着这人世间。
腊月二十九,今天是杜薛涛的生日,只不过他们俩都没记得,照常吃饭、上班、干活。
三十儿这天,除了值班的、还就是倒班必须上班的人,依然奋斗在岗位上。
三十早上,钱翠凤起来了,把儿子的被子盖好,喊了丈夫起来。
杜薛涛嘟囔,“这大过年的,咱们家也没人来,我就躺躺怎么了,这些天陆续有人倒班休息,我们挺累的。”
“就是大过年的,才让你起来,要是三十和大年初一躺着,就躺一年的,怎么着,你要躺一年?”
钱翠凤不高兴,杜薛涛说昨天杜敬一去更衣室堵他了,跟他要了十块钱过年,他自己手里没有,跟小刘和老王大哥借的,今天得带过去还人家!
十块钱,能干好多事情的!
钱翠凤想不给丈夫,可是想了又想,不给丈夫,他就还不了同事,人家同事招谁惹谁了?
人家又不欠你的,凭什么借了不还?
钱翠凤想着不能欠同事的,那就只有给钱,给了钱了,心里就是不痛快!没处撒撒疯,就只能跟丈夫口头上赌赌气。
杜薛涛在媳妇犀利的眼神里,坐起来、穿衣服,磨磨蹭蹭的,叠被子。
“你要是这样,我做饭也是磨蹭的,看到时候你上班赶不上了,怎么算?”
钱翠凤的威胁起了作用,杜薛涛加快了动作。
“我去挑水吗?”杜薛涛瓮声瓮气的。
“洗了脸再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现眼呢!”钱翠凤的口气,依旧是充满火药味,还带着浓浓的嫌弃。
“中。”杜薛涛看到媳妇生气了,自己乖乖的去倒水洗脸。
“你把你的脸,好好的洗洗,今天大过年的,别顶着一张黑脸,好像咱们家没有猪胰子一样。”钱翠凤瞪一眼丈夫,然后去生炉子,今天饭多、先用炉子蒸点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