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成然更是火大,进来一屁股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回来了,如何?”
左成渝见他这副样子并不感到奇怪,倒是笑着问他。
“一群贱奴,如何都不肯承认,我把别院翻了个遍都没找到证据,那个煞星,竟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起来!”左成然没好气地说。
他越想越气,连带着柳明一起骂起来:“那柳明也是的,好端端的非要去放蛇,这下可好,赔了小厮又让我去丢了回人。”
左成渝抿了一口“瑶台玉凤”泡的茶水笑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先把他遣走了。”
左成然听着这话回过头,眼睛都瞪大了些:“哥,什么意思?”
“成然啊,有时候脸面并非全部,这个道理连那位别院侍卫都知晓。”他边说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着紫砂茶壶中倒出一叶瑶台玉凤的花瓣,他接着道:“事情的过程无需太过在意,你瞧,我们的目的不是已经达成了吗?”
左成渝似笑非笑地拈起茶杯中的菊瓣,为自己这个不大聪慧的弟弟点拨了一句。
他手上的瑶台玉凤白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谁能知道,柳明带走的那一包被下了药呢?
“达成……什么了?”左成然依旧不解。
左成渝的眸光暗淡下去,似乎懒得再说,随手将菊花扔在茶盘中,起身踱到左成然身后。
“你啊,从今日起还是少出去些,多读点书,学学人家,不要总想着去别院闹了。”
一只手落在少年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左成然面色一顿,明显感觉到兄长的不悦。
待到他回头时,左成渝已然离开书房,把他自己一人留在原地。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京都就炸了锅,传言沸沸扬扬满天飞。
听说柳大人家嫡子柳明昨日拜访相府别院,身边小厮当场暴毙。
柳明才回到家没多久也突发高热,柳大人请了一屋子高人做法都无济于事。
好在左相大人听闻后,立马差人送了极为名贵的金丹妙药过去,才将柳明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霎时间,封斩夜身上的煞气惹得京都人心惶惶,民间甚至将其传为煞神,专为来到阳间收割性命而存在。
有胆大的青年隔着大老远往别院门上扔臭鸡蛋,烂菜叶,一面喊着“煞神滚出京都”一类的话语。
本应守在门口的府兵见状也都躲在一旁看戏,生怕被那些污秽之物溅到一星半点。
一连三五天,闹事的人不减反增,即便不参与的人也都愿意看个热闹。
流言蜚语终究也落在了封斩夜耳朵里。
这几日封斩夜虽然嘴上不说,但经常看书到深夜。
他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凡事自力更生,不再与顾青芝有一丝一毫的接触,连话都几乎不与她说上一句。
他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凶煞之命,柳明生病的事才会被怪在自己头上,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他只知道,自己连那人的面都没见过。
可真相如何于京都百姓而言并无关紧要,他们只会去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罢了。
柳嬷嬷整天劝说,变着法儿的为他做可口饭菜,封斩夜嘴上答应着,实际却没什么动静,每每还没吃几口就说饱了。
他还是受了极大的影响,顾青芝能看得出来。
眼看柳嬷嬷也无计可施,愁得唉声叹气,她总觉得再这样下去,这孩子没有一点童真,心态迟早会出问题。
她想了半天,还是趁着值夜之时开了口。
“殿下,明天你想出去转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