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芝想到或许会是这样,只是今日是惠妃丧仪的最后一天,明日她和封斩夜就要出宫了。
她仍是千恩万谢地递了几两碎银给那位内官,眼看着他虽面露嫌弃,却还是分毫不差地收入囊中。
走在回后宫的路上,顾青芝暗自思索着今夜探查侍卫的这条线已然行不通了,只能待明日出宫后再另行打算,可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调查呢?
忽而一个身影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不远处,顾青芝定睛一看,正是那位她要找的侍卫。
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此时已经关闭宫门,按理来说为了避嫌,皇宫侍卫不该再呆在宫中,可他非但没有回去,反而进了后宫,实在蹊跷。
顾青芝放轻脚步偷偷跟上去,那人极为谨慎,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确认周围是否有人,好在一路上有不少可以藏身的暗处。
见他左拐右拐最终溜进一处不起眼的小道,尽头的一扇小门处正等着一个宫女。
顾青芝看了看身侧的矮墙,三两下翻上去,朝着两人边上挪动。
“怎么来得如此慢?”
“弦止姑姑莫怪,我这不是得避着点人,若是被人看到我这个时辰还在后宫,我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顾青芝终于找了个能听清的位置趴在墙上,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那位宫女冷哼一声:“给冷宫那位下毒的时候倒是不担心了?”
“姑姑放心,我手上有门祖上的杂耍手艺,那食盒又深,我特意放在角落的纸包里,肯定没人能看出破绽。”侍卫颇有些骄傲。
这下顾青芝可以确认,给茯苓饼中下毒的正是这位侍卫。
“还说呢,你还不是被传去问了话?办事如此不利索,若非曹淑仪帮你出主意,你还真以为自己长了个能说会道的舌头了。”
侍卫讪讪地笑:“姑姑说的是,多亏淑仪了。”
若是按两人所说,在背后指使侍卫的,大致就是宫女所说的曹淑仪。
如若这里不是皇宫,顾青芝恨不得现在就将二人抹了脖子。
“这是你的酬劳,拿好了。”
宫女拿出一个钱袋子,塞到侍卫手中,随口嘱咐:“拿了银钱就把嘴闭牢了,我若在任何地方听到一句有关此事,后果你是知道的。”
“姑姑放心,我定不会到处乱说,只是如今事情办完了,还请姑姑按照约定替我向曹淑仪美言几句。”
他期待地望着宫女,不想她却在下一刻笑出声来。
顾青芝只觉得她袖中裹胁着什么,可那里周围太黑看不真切,直到侍卫闷哼出声。
他低头去看自己的心口已然被一把匕首扎穿,血水汩汩涌出,让他连呼救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地上。
“若论不乱说话,还是死人的嘴更牢靠些。”宫女自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打开了身后的小门。
几名内官就立在门后,看来是很早就守在那里了。
“去把他处理了吧。”宫女把他手中的钱袋拿回来,对着身后的人发号施令,不多时,此处就干净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顾青芝生等着那些人都离开才跳下墙,看了看天色,事情既已调查清楚,还是尽快回去告诉封斩夜的好。
她换回衣服一路回了灵堂,却发现封斩夜原本所在的屋中站着一个人。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看见五皇子封玉寒正一脸焦急地在屋中挠头转圈。
看见她急忙开口道:“你终于回来了!赶紧去看看吧,三哥他只怕是想不开要寻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