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仿佛一曲催眠的乐音,招来一阵冷冽的寒风,落在漆黑的莲池旁,激起轻微的水波荡漾,推着巨大的莲池叶片微微晃动。
将死之人的挣扎在他眼中显得尤为多余,看着那暗红色的血渍逐渐染透她皱巴巴的衣服,落在自己的衣摆上,如一幅绮丽诡谲的画作,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那双眼睛露出些欣赏来,似是被什么美妙的东西所吸引,凝视着棋若姑姑近乎扭曲狰狞的面孔,看着她渐渐失去血色,直到手中再也感受不到半分呼吸,才缓缓松开。
原来,人死去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怪不得从前在他身边那些人,死得总是如此容易。
他看看手上的血渍,又看看地上的尸体,转而将剑刃对准自己的脖子浅浅割了一道。
感觉到尖锐的刺痛,他将佩剑抛进湖中,抬脚朝北院走去。
北院书房之中,左成渝撑着头静静看着桌案上的书,听到脚步声响起,换上笑意抬起头。
他本以为是棋若姑姑将那侍卫带来了,看清远处的人时,明显愣了一下。
“大公子,三殿下来了。”门外小厮的通传稍晚了片刻,也透着一丝迟疑。
封斩夜并未等左成渝允许,就自己走进书房之中。
左成渝看着他满身血迹的样子,心头生出一丝异样。
“斩夜,你这是......”
封斩夜捂着脖子踉跄上前,二话不说进屋便跪,有气无力地说:“求大公子救命......”
“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左成渝上前本想将他扶起来,口中关切地问。
谁知封斩夜却躲了他的手,又退远了些:“大公子小心,别太靠近我,我的煞气恐怕是又发作了。”
这话更让左成渝觉得没那么简单,毕竟那场驱煞本就是他们布的局,又何来的复发一说?
他索性由着他跪在那,试探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方才棋若姑姑来找我的侍卫,可他刚巧不在,我就想跟来看看有什么重要的事,谁知走到暗处,突遭刺客袭击,棋若姑姑当场遇刺,我被砍了一刀,趁机逃到这里。”
封斩夜艰难地喘息了两口,将事情的原委道出,自然,是经过了润色。
左成渝皱起眉头来,仔仔细细将封斩夜打量一遍,方才从他眼中只能看出些许惊魂未定,还带着慌张,不像是作假。
“吓着了吧?别想太多,或许只是巧合,快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他抬起头,向门口小厮递了个眼神,待到那名小厮会意地离开,才叫起来:“来人,把他扶到榻上去,给他包扎。”
半晌之后,一队府军抬着棋若姑姑的尸体来到北院书房前,为首的人走进书房,向左成渝禀报。
“大公子,我们已调查清楚,棋若姑姑身上的伤口的确是刀剑所致,情况也与三殿下所说完全一致,极大可能是刺客所为。”
左成渝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候着。”
他向门外做了个手势,待到府军出去,才转头看向方才出去的小厮。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