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硕的眼帘微微掀开,直抵安公公的心底。
“病了?这又是哪一出戏码?她之前不也病过?”话语间,透露出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安公公轻轻点头,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慕容硕沉吟片刻,终是开口:“差人去看看吧。”言罢,他又一次合上了眼帘,仿佛将世间万物都隔绝在了那扇紧闭的窗扉之外。
安公公领命而退,眼神示意一旁的侍卫速去请御医。
侍卫领命,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未敢多问,匆匆离去。
安公公则站在原地,轻抚手中拂尘,心中暗叹:“这前太子妃,身子骨怎生得如此娇弱,一番折腾下来,竟真的病倒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幽静的居所内,章天爱静静地坐在床榻之上,春梅守在一旁,手轻轻搭在门框上,不时探头向外张望,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动静。
“人还未至,想来是去请御医了。”章天爱轻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病态的妩媚,却也难掩其疲惫之色。
春梅心疼地看着自家姑娘,拉紧门扉,走回床边,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姑娘,您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吹风淋雨,只为求那一丝可能?奴婢早知劝不住您,可看您这般模样,奴婢真是心急如焚。短短两日,您已消瘦许多,再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章天爱轻轻握住春梅的手,给予她一丝安慰:“春梅,别担心,我自有分寸。这病,并非全然作假,而是真的熬不住了。至于消瘦,或许正是我所求呢。”
她轻轻转动着脖颈,试图缓解连日来的僵硬与不适,心中却是一片清明:“装病骗不了人,但真情与决心,却足以撼动人心。”
她轻抚着自己的脸颊,那里确实失去了往日的圆润,却也多了一份坚韧与决绝。
她,确实是清减了几分呢...
“皇上见了,心中难免会泛起涟漪吧?”
“不过,即便无感,也无妨,我自个儿能扛!”
春梅闻言,轻笑中带着几分无奈!
“春梅啊,是我连累了你,让你陪我走过这段艰辛路,未曾享过一日安逸,甚至还要忍饥挨饿。对此,我心中满是愧疚,却也无奈,唯有如此,方能达成所愿。”
章天爱紧握春梅的手,只是心疼这无辜受累的春梅。
“姑娘言重了,是奴婢自愿相随,何来受苦之说?倒是姑娘您,肩扛重担,行事艰难,奴婢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陪伴。”
春梅反握住章天爱的手,眼中满是坚定与忠诚。
“好了,别气恼了,很快,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我们再也不用伪装,也不必挨饿受冻。”章天爱展颜一笑,仿佛已预见未来的曙光。
她轻推窗棂,目光掠过窗外,示意春梅留意动静,“若有人近,我们便继续躺下,装作虚弱之态。”
春梅点头,悄然离去执行指令。
午后时分,御医莅临,安公公与之低语几句后,转向沉睡中的慕容硕,见其未睁眼,便安排御医前往前太子妃的居所。
临行前,安公公犹豫片刻,终是跪地问候:陛下,是否需臣护送前太子妃娘娘回去?
慕容硕眼皮微动,未完全睁开,心中默念:待她康复再说吧。话到嘴边,仅余“吧”字轻颤,最终化为一缕无声的叹息。
安公公领命,应了声是,随即退出殿外,心中暗自思忖:陛下啊,您终究还是割舍不下对前太子妃的关怀。
他随御医步入前太子妃的客房,轻轻叩响门扉,心中五味杂陈——每一次以为陛下已放下,却又在不经意间发现那份深藏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