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副诧异的场景,天寒地冻的无人荒蛮雪山脚下,却人们裹着厚实的兽皮衣着,拄着工具拐杖或者兵器,一步一艰难的踏入深到膝盖的干雪堆里,费力的开辟出小道,往层山叠嶂的雪山深处行去。
洛恒他们也即将出发,洛恒观察那些先行的旅者们得出结论是:果然这里只适合有钱装备充裕的人前来。他自己衣着看似轻薄,却是顶级的神丝材质能抵御极低的风寒,而别人的衣服也都看着价值不菲。微有穿戴差点的人,他明显观察到他们畏寒的发抖窘迫模样。
先行的人群中有人艰难走了一百米被吹了一阵便又折返回了来,只能说太冻人了,光这一点就打退了几波本想挑战前进的侠客们,他们叫骂着诅咒着天气,然后发抖着回到起始的林边,毫不犹豫的坐回马车上期待被村夫再送回温暖的村里去。
终当他们领略到了这雪谷地界的寒冷度是比白土村还冷得多的级别时才学会放弃,洛恒觉得他们都好蠢。
小雪与她姐夫送别洛恒一行,洛恒启程前与她告别道:“这里很冷,回去吧,请放心,我们会平安回来的。”
小雪还是深情的看着洛恒点头,她脸容挂满真诚的担忧:“我每日都会早与下午来这里等候你们一个时辰的,我期待你们凯旋归来,洛恒哥哥,破不了案没有关系,如果真有魔物太过强大也不用拼命,可以回来,我们再想办法!总之我就在乎你与雪夜月前辈了!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呀,不然我会非常伤心的。”
正是他们说着,在巨木林边又听得响亮的喧哗,转头望去,竟然是蔺修兰在用鞭子抽打白土村提供的雪马。雪马算得块头巨大皮糙肉厚了却也被打得嗷嗷嘶鸣,棂天律拉着缰绳扯着马头强迫它低下,这让蔺修兰能轻松又残忍的用鞭子抽打脱了护具的马头,寒风加皮鞭的刺激下寻常人会被挣扎的马匹掀翻,但棂天律神功禁锢耐扯的绳索只让雪马挣脱不得。雪马的惨叫立马让洛恒要去制止,而雪夜月更快他一步已冲到棂天律面前,披着白披风带着护目镜的她如一只飞起的矫健长腿兔,大长腿伸开一脚就踹在蔺修兰提鞭子举起的手上,人影如梭,电光石闪间已惊鸿而过,瞬间就把她鞭子踢飞,随即她在蔺修兰惊叫声中先劈头盖脸的怒斥她道:“虐待动物你有毛病吧!”
“哇阿阿阿阿,我的手,好痛!你才有病呢,我调教自己的马匹关你屁事!”蔺修兰捂着带着手套的手,棂天律也赶快愤怒的斥责雪夜月并检查蔺修兰并无大碍的皮手套下之手掌。
雪夜月身边跟随而去的点奉星也怒瞪这对男女,随后洛恒也赶快到她身边。一些未有离开的侠客们都看向他们这剑拔弩张之景。
棂天律待查看蔺修兰无碍后冷淡的道:“你们真是多管闲事,这雪马我大不了买下便是,牲口罢了,打了又如何,倒是你们怎这样奇怪,竟然这样夸张的飞起一脚来踢人?你当玩杂技吗?动作这样夸张,你果真非常古怪,夜月仙尊!”
小雪也跟着洛恒跑来雪马身边,所见村落里朝夕相处的马匹被抽打,她心痛并愤怒的查看着嚷道:“你们怎么可以打我们的家畜!它是我们白土村的伙伴!太过分了!怎能如此对待一匹老实的动物!为什么如此?”
所有人看向蔺修兰,她却从容又不耐烦的道:“别这样搞得深情,不过是个牲口,是你们不会调教没调教好,所以我在重新驯马懂吗?”
“你驯马?你驯什么马?”白小雪很愤怒的继续质问。
蔺修兰淡定道:“我需要两匹灵活又听话的马载我与师兄前去雪谷,可惜这两匹我如何催架都驻足不前,这就很让人懊恼,要不是我自己的马车马匹不适合这里马的马具,我就用自家的马骑驾而去了。”
白小雪咬牙切齿道:“你如何抽打它们,它们都不会往前的,因为雪谷深处从来就是任何动物们都不敢去,它们会对自然隐秘邪气有本能的畏惧懂吗!只有人敢去!因为人知有危险还会选择挑战!所以哪怕是你们星渡城的神马也不会听你的!你也不询问下我们就私自动手抽打我们白土村的伙伴,太过分了!都说了不行,你却还要试,你有没有之前听我们的警告?”
“行了行了,小姑娘嚷嚷的真吵,大不了我赔你钱呗。”蔺修兰所见在场众人都围观注目,她有点尴尬的不想纠缠,只脱下手套又取下个宝石戒指施舍一样摊给白小雪道:“别嚷了,嗓门大的跟个喇叭似的,这伤马我买下行了吧?用这名贵戒指换,如何?”四周人议论纷纷,棂天律为她打圆场叫众人散了吧,洛恒心底恶狠狠的吐槽他们两果真是大蠢驴,只想想雪夜月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不但没常识,还草率鲁莽,看着的确不靠谱。
白小雪虽然愤怒,但也听从雪夜月的暗示别跟这波傻瓜纠缠,她压定怒气,捡起马护具保护住受伤的马匹,牵走道:“不卖!不需要你东西!”
“哈,小姑娘还脾气挺拧巴,随便你。”蔺修兰随后嘲笑着收起了戒指。
因此插曲,蔺修兰越发讨厌雪夜月等人,她随后也是提前先踏雪离开,她可不会背任何行李,棂天律也只是提着自己的宝剑跟随她身侧,两人背影华丽般配,还真似一对仙人侠侣,但他们两的食物与其他宝物就让两个小徒弟用雪橇拉着跟随前进了,他们把马匹换成了年幼的童工,看着两个小孩吃力却心甘情愿的被他当牛马使唤,洛恒有点看不过但只能目送。
洛恒雪夜月点奉星是可说走在这批百来位侠客最后一方的人了,任何人都想超越他们三人的步伐先抵达雪谷探索洞穴,往前走的路开始飘雪,好在他们都是走在两座雪山间唯一的谷底衔接缝隙里,所以也不用担心失去方向,只有这唯一的通道,往前走就是了。
出发后景色只有茫茫雪山,沿路如在雪白如棉花笼罩的世界前行,眼前只有无限的白色与前人的背影,他们三走着走着还看到了地上被砍翻剁碎的新僵尸尸体,想来这便是前面走的人们又沿路杀遇到的僵尸了,只要能遇到僵尸,那就是方向没错了,僵尸如地标,越多说明越近目的地。
洛恒前面是雪夜月的白色防冻披风背影,风雪很大,她把眼罩压在披风帽子上,他观她后背看起来是朦胧的与白色世界快融为一体,只是她背着的闪着宝石光芒的剑盒如灯的指引着洛恒,让他不会迷失,大三人约走了半个小时,长时间的行路让洛恒有点喘气起来,神奇的是外面天地冰雪阴寒,却他心口随着呼吸被暖玉温柔传导着源源不断的热量依旧暖呼呼的,他身边的点奉星从容往前走超越了自己,点奉星逐渐与雪夜月并排而行,却两个高人都默契的走了一会就回头看他洛恒一眼,都在温柔又无声的等待他跟上脚步,洛恒觉得他们十分贴心,又是深感自己的奇妙经历,想来竟然真来到了他一直心心念念之镜星最北的地方寻找龙翎库,幸运的是还有当代顶级的两位高手伴随,何曾荣幸呀。这两人都善解人意,虽然他们不懂他提出的想寻找龙翎库的意思,但善良的他们愿意伴随,他被这个远古时代的神棍们如此温馨对待岂能让他不感动。
就这样继续走着,突然从刮来的风中带来前方人呼唤惨叫的声响,虽然只一小会喊声就消失,但洛恒疑惑的问雪夜月道:“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厮杀打斗的惨叫声?”
雪夜月驻足细听,然后道:“哦,我也听到了一点,不过好像现在结束了,应该是前面刚刚有人打起来了。”
落痕吃惊说:“你是说活人在这种生存都艰难的雪地里还互相残杀吗?他们是不是有啥毛病?太闲了吧,都绝境求生了还要内斗太愚蠢了。”
“难说。”点奉星补充曰。
雪夜月淡定道:“我们当下所处的地方,哪有什么法规约束,可以说这里就是无法无天的野蛮地区了,那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想干嘛都行,自然厮杀也可,你别不信,我们往前走便知到底如何。”
这走着走着没多久,果真他们就见到了真相,只见前方雪地里躺着一段段人的尸骸盖上一层刚刚落的薄雪,这是一个被残忍杀害的青年,他被砍断的下半身扑倒在地,而上半身却仰躺着,四肢破损断裂,他身上的御寒皮衣还被人扒去,只露出中间的被插了好几个洞的汗衫。头上任何抵御寒风的防护用具都没有,面露狰狞,张口着死不瞑目的朝天望着。因飘落的雪花并未把它面容盖区大部分。所以应该是死不久,也无有那些腐烂僵尸的特征,如个新鲜的畜生肉块,也不过如此了。
落恒瞅了他一眼面容,有点被吓到,又有点唏嘘。他赶紧对雪夜月说:“这,这人我认识他的脸,他就是前面出发前在客栈里威胁小白与他妈妈的三个青年中的一位,他们很抠门,很凶,不是很富裕的样子,没想到他在这里死了,这个尸体的状态应该就是刚刚被人杀了,可怜的外套都被扒了!我突然想杀死他的人会不会是他余下的两个朋友?不然那两个人呢,怎么不见了!会不会是同伴抢夺资源而杀人?”
雪夜月闻语叹一口气道:“难说呀,按你推断不错的话,应该差不多是这样,果然在这种原始无法的地方,人遵从本性的求生会野蛮与粗暴,为了自己的生存任何人都照杀无误,他的兵器,大衣帽子都不见了,也没有行李食物背包,应该刚刚就是被两个同伴杀了抢夺了御寒的衣服,然后被丢在了这里。”
洛恒想到之前这青年在客栈与另外两个朋友称兄道弟一起威胁小白母女的样子,越发觉得唏嘘。
雪夜月催他们继续往前走,洛恒问:“这是不是越往前会见到更多这样的事情?”
雪夜月道:“应该会有吧,我以前在外也遇到过这样为抢资源同队互杀的事,因为不知陌生人深浅而不动手袭击却对熟人痛下杀手的事时有发生,可以说司空见惯了,但我往昔一件案子当中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就一两次会发生,不太常见,而今日这刚刚出行,半个小时不到就见识了蠢驴互害还是第一次,这进度好像快了点,总感觉后面会有更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