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敏敏想了想,道:“我听爹爹说过。他说姨母您年轻时性情火辣辣的,人长得又美,所以人家才封了您这么个称号。”
兰莺点了点头,“不错。我以前的确就像一团火一样,烧得别人都不敢近身。可如今我却像这条静凉透澈的溪水,不轻易招惹是非,你可知原因?”
华敏敏眨眼道:“这个问题我小时候就问过您好几回了,可您总是不说。此刻您却要告诉我了么?”
兰莺的目光没有离开那清澈的溪流,她的话音很轻快,“我以前不说,是怕你听不懂,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讲给你听吧。”她轻轻一笑,复道:“想当年你姨母我确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也有不少年轻男子追求,而我也钟情于其中一位……”
华敏敏抢道:“是姨父么?”
兰莺莞尔,“当然不是。那时我自以为貌比西施,又怎会将那小老头儿瞧在眼里?”说到此处,她又“噗嗤”一笑,道:“我看上的那男子年轻英武,潇洒风流。不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武功文采,都可让天下女子为之倾倒。但是……”她的脸上忽然像是结了一层霜,语速缓慢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他最后却死在了我的手上!”
华敏敏惊道:“为什么?”
兰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俏眉微蹙,双眼紧闭地道:“因为……我误会了他。”
华敏敏呆呆地道:“误会?”
“是的。误会!只是一个误会,我却亲手杀死自己钟爱的人!”
兰莺呼出一口气,“当时,我以为他与另外一个女人苟合,气怒之下,竟不给他半点解释的机会便要了他的命!等我发现一切只是一个误会之后——人已死,情已灭,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她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华敏敏却能想像得到当时的情形是多么的凄凉苦痛。
“当我得知自己错杀爱人之后,精神失常,几近癲狂,正想追随情郎而去,却被相公救了下来。他问明我欲自寻短见的因由之后,竟大笑出声。”
兰莺的面上透着甜蜜的笑意,说话的速度又快了起来,“你别看你姨父平日里一副率性行事的样子,其实他什么都看得明白透彻得很。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说的那番话:大错既已铸成,死又有何用?与其‘错杀偿命’,不如‘活着赎罪’。比如我现在救了你,就是抵了我的一些罪孽。”
华敏敏道:“莫非姨父也杀错了人么?”
“我不知道。从那以后,我没有再听他提起过。他不肯说的事情,我也不会多问。”
华敏敏听到此处,便道:“因为您与姨父经历了相同的遭遇,所以才结为夫妻的?”
兰莺点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与那小老头儿确是因此而结识。但我很欣赏他的武功与乐艺,而他也是一个很会疼惜爱怜我的人。”
她的一对丹凤眼望向华敏敏,“我与你姨父膝下并无儿女,都把你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我们都曾因一时冲动而铸成大错,自然不希望看到你再走我们的老路。我相信你姨父说的:郭少侠在决死战时还为对手的安危忧心,他绝不可能是‘雷虎寨’的灭门元凶!你是个聪明人,自己好好想想吧。”
华敏敏辩解道:“那我们先不说郭旭扬,那铁从云呢?”
兰莺冷道:“敏敏,姐夫的为人,其实你我二人都心知肚明,我知铁从云杀了你哥哥。但华珩那种人是否该死,就无须我多说了吧?你虽自小在‘雷虎寨’中长大,却本性善良。铁从云的仇报是不报,你自己看着办吧!”
兰莺一次性把话说完,便丢下华敏敏一人,独自回屋去了。
华敏敏手中紧握着劈风刀,杵在当地,却不知她作何打算?
**郭旭扬与黄伊榕听周伯翁奏乐时:脸上笑嘻嘻,心里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