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说,由于重力的影响,子弹出膛后会有一个垂直地面向下的运动趋势。但是在实际射击时,由于击发时后坐力引起的枪口上跳,子弹出膛后轨迹会先呈现出一个轻微向上的角度。徐天翼在射击第六个目标的时候,目标距离他的距离已经不足三十米,子弹运动依然存在一个微弱的仰角,再加上此时使用的依然是一百米标尺,自然会在垂直方向上出现一定偏差。
不过,击中躯干还是击中脖颈,对于结果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唯一的区别不过是目标的内脏被挤碎,还是脖子被打碎。
打完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徐天翼没有再去拉栓、重新上弹。最后一个敌人距离他已经不到二十米,以魂尊的速度不过是几秒的功夫,换弹是肯定来不及了。不过,徐天翼并没有释放魂环或是拿出任何近战魂导器,很明显依然不打算近战。只见徐天翼右手松开步枪,从大腿上手枪套中拔出了一把转轮手枪,抬手瞄准了最后一个通缉犯。
此时,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四个孩子身上的加蓝,根本没有发现身后的队友已经全部死亡。以为对方准头太差的他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站在最前面,服装怪异的男孩,想要看到他充斥着恐惧和绝望的脸。
然而他失望了,男孩的脸上毫无情绪,黑色的瞳孔盯得加蓝有些发毛。不过,有着十多来年刀头舔血的生活经历,加蓝坚决的举起匕首武魂,黄色的百年魂环亮起,这是他的第三魂技,专门针对单体目标。虽然对方的魂力等级高于自己,但是加蓝并不担心,因为他这一击后,跟在身后的魂王会紧接着对男孩展开攻击。
至于男孩拿出的新玩意,加蓝没有任何畏惧。之前那个更大更长的东西响了六次,不过就杀死了原本跑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
然而,就在加蓝快要成功释放出第三魂技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了两声“砰砰”。几乎在同时,加蓝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两下,剧烈的疼痛让他一口气没能喘上来。加蓝的痛呼还未喊出口,眼前便是一黑,好像还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这些年时常杀人放火的加蓝自然在折磨猎物的时候听过他们骨头断裂的声音,但这次有些不一样,因为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从自己脑袋里传来的。
由于惯性的存在,加蓝在被击毙后向前翻倒在地,距离徐天翼不过五米远的距离。这人的脑袋已经被子弹击碎,红白之物溅了一地,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胡列娜是三人小队中第一个清醒过来的,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的,转身就向一处灌木丛跑去,一只手还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同样反应过来的张萍也紧跟着转身,跑到了一颗大树的后面。此刻,站在徐天翼身边的只剩下杨焱,他的脸色同样出现了明显的苍白。
“呕吐袋要吗?”徐天翼从魂导器里掏出一个纸袋,递向身边的杨焱。
杨焱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一句话,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还挺得住。
地上那一摊碎肉和脑浆,从眼眶里滚落的眼珠,并没有对徐天翼造成什么影响。毕竟上过战场,并且能活着走出临江绞肉机,战斗素质自不必说。不过除了他以外,众人中年龄最大的杨焱也才十八岁而已,固然实力强悍、作风硬朗,但毕竟还是个学生,并且有一位从没让他接触过社会黑暗面的好母亲。
终于,杨焱勉强挤出一句话:“都死了吗?”
徐天翼右手拿着转轮手枪,左手扶着扛在肩头的步枪,朝远处尸体的走去,“应该都死了,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补个刀!”
“砰!”徐天翼走到倒数第二具趴倒在地的尸体前,手枪对准颅后窝就是一枪。子弹直接击穿颅骨,打碎脑干,九星海棠来了也救不了。
“砰!砰!”徐天翼又接连朝两具尸体的颅后窝补枪,而杨焱只是迈着机械的步伐跟在徐天翼身后,不过脸色已经比先前的苍白好了许多。
“老杨,剩下就三个交给你了!从颅后窝扎一刀进去就行了。”徐天翼打完转轮手枪里的全部六发子弹,停下脚步再确认周围安全后开始给两把打空老大枪上子弹,并吩咐杨焱去给最后三个通缉犯补刀。
这次行动毕竟是森林猎魂,七名成员人手都配了一把多功能匕首。当然了,这些并不是由铁匠打造的普通匕首,而是由凌红尘提供的多功能魂导匕首。
杨焱机械的点点头,一个人走到第五具尸体旁蹲下身,右手拿起匕首对准了颅后窝。给魂导匕首注入一些魂力,匕首开刃处的破甲魂导阵法启动,杨焱只是稍微用力,匕首就破开颅骨捅进了脑干。
把匕首从颅骨内拔出,红白之物立刻从切口处滚滚淌出。有意思的是,匕首上没有沾到任何脑浆或血迹。
杨焱起身咽了口唾沫,扭头看向徐天翼。
徐天翼刚把步枪的子弹装好,抬头就注意到杨焱看向自己,“干得好,前头还有两个,你赶紧去给补两刀。刚刚的枪声虽然能把周围的大多数魂兽吓跑,但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肉食类魂兽顺着血腥味过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嗯,好的!”这次杨焱的声音明显没刚才那么颤抖了。
。。。
傍晚,完成了八个小时外出搜寻任务的杨焱、胡列娜和张萍回到了营地。
“你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胡列娜和张萍面色发白,焱的表情也有些怪异,守在营地瞭望塔的队长邪月赶忙跑出营地,关切的询问队友。
“遇到了七个通缉犯,都让老徐解决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杀人,画面有些血腥,现在还有点后遗症。”杨焱摆摆手表示自己问题不大。
闻言邪月明显一怔,上前两步来到妹妹身前查看情况。
一路上几乎不发一言的胡列娜在见到哥哥后,终于忍不住了,扑进自己唯一的亲人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娜娜不怕!有哥哥在,有焱在,有大家在,我们都会保护你的。”邪月抚摸着妹妹的脑袋,凑在耳边柔声宽慰;心中则是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幼年那段记忆,终究还是影响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