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长老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很古老的扇子，轻轻地扇着，脸色很严肃。秦天和阙福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终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啪”的一声，很用力地把扇子合上了，带着无奈的语气说：“这次灵药阁里面权力斗争变得可太奇怪了，后面的情况很难猜啊！”
阙福一听，脸色一下子变了，急忙问道：“长老，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郑三长老慢慢地闭上眼睛，靠在那个镶着灵石的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种很复杂的神情，沉沉地说：“那灵药阁的新宗主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厉害的办法，居然知道了梦擎山想干坏事的阴谋。就三天时间，她用特别快的速度，把所有长老都查了一遍，最后以贪污腐败的罪名，把和我们有联系的几个长老全部都杀了。这个丫头，手段真是又狠又厉害，果厉狠绝，真是少见啊！……看来老天都不帮我们啊！”
秦天心里明白，郑三长老说的“丫头”就是梦璃仙子，而且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把针对自己的阴谋给破了。
秦天没说话，阙福的眼睛却闪着光，他显然知道秦天和梦璃仙子的关系，但是这个时候没说破，只是很担心地问郑三长老：“长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郑三长老又叹了口气，说：“仙草宫错过了这次很难得的超过灵药阁的机会，接下来在药王城，估计少不了一场激烈的龙争虎斗。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先把要举行的拍卖盛会准备好，稳住局面。”
阙福点点头答应了，又小心地问：“长老，宗门的宗主对这件事怎么说啊？”
郑三长老摇摇头，说：“这件事还没报告给宗门高层呢，最后结果怎么样，还得等着看。你和秦天升迁的事儿，我也会尽力给你们争取……希望你们别忘了自己的初心，好好修炼，为宗门多做贡献！”
“那长老您自己呢……”阙福想说又停下了，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关心。
郑三长老没直接回答，只是轻轻地摆摆手，让他们两个下去。他的身影在烟雾和阳光交错的地方显得特别孤单，很明显，这次的变化让他没希望进入宗门的核心层了。
秦天和阙福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长老情况的同情，还有对未来修仙路上不知道会有什么挑战的担心。
离开郑三长老的房间后，阙福紧紧拉着秦天的手走进传送阵，一转眼，两个人就站在宗门最高的观星台上了。
秦天靠在窗边，拿着酒壶，看着下面的风景，轻轻地喝着酒，等着阙福马上要爆发的愤怒。
“我宁愿相信是灵药阁里面有叛徒，也不相信是你干的！”阙福的声音虽然尽量保持平静，但是里面的失望和生气还是藏不住，他平时很冷静的，现在也忍不住了。
“不是灵药阁的人干的，是我告诉梦璃仙子的。”秦天很坦然地说了。
“你这么做，对得起郑三长老对你的培养吗？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辛苦修炼才换来的一点机会吗？”阙福的话里，冷意和怒气混在一起，好像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
秦天没说话，用力喝了一口酒，心里各种滋味都有。这样的选择，除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原则，好像真的对不起太多人了。
包括自己，也把和郑三长老、阙福一起奋斗的未来，还有自己在修仙路上的很多可能都给毁了。
“你怎么不说话？”阙福终于忍不住了，生气变成了一道灵力波动，突然，秦天的肚子被重重地打了一下，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到了观星台的边上，手里的酒壶也掉地上了。
疼得很厉害，但是秦天顾不上，只是慢慢地捡起那个酒壶，拍拍上面的灰，秦天的心好像也迷茫了。
“你是不是收了梦璃的好处？想投靠灵药阁，换个宗门？”阙福的声音更冷了，脸像霜一样。
“我没拿任何好处……”秦天想解释，但是被阙福生气的话打断了。
“秦天，你真是个混蛋！郑三长老那么看重你，你却为了自己的那点感情，把道义和情义都扔一边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这次机会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时间？……秦天，我真是看错你了！”阙福说完，很坚决地转身就走，每一步都很重，那个背影透着无尽的失望和生气，好像要把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完全切断。
秦天抬起头把坛子里的好酒一口喝完，让酒液滑过喉咙，有点辣又有点苦，最后变成一点暖和的感觉进到心里。
慢慢地坐下，抬头，看着那广阔无边的天空，让风吹过，有点凉，但是好像也能把心里的郁闷吹散。
在这疼和苦里面，秦天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心里特别乱。阙福，和秦天一起并肩作战快二十年的兄弟，居然以为秦天是为了讨好梦璃仙子才这么选的，原来在他心里，秦天这么差劲！
其实，秦天就是给梦璃仙子寄了一封匿名信，信里没说自己是谁，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秦天从来没有想巴结谁的心思，但是阙福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也许，真正的理解和知心，不是时间长了就能有的。
以前，秦天一直相信两个人的感情像石头一样硬，现在却像风中的蜡烛，晃来晃去快灭了。
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想哭一场，但是发现眼泪已经干了。
秦天只能在这冷冷的空气里，发出一阵一阵的声音，好像整个药王城都变成了一座让人伤心的城，秦天在里面失去了感情的纯粹，失去了兄弟之间的真心和信任。
离开的想法又冒出来了，想逃开这座伤心的城，把所有的难过和伤心都忘掉，自己去走不知道什么样的路。
……
秦天离开那个风很冷的观星台，手里紧紧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辞宗信，脚步很沉地走向郑三长老的房间。
推开门，郑三长老正低着头看一个卷轴，看见秦天回来，眼里闪过一点惊讶：“秦天，你有什么事？”
秦天慢慢地走上前，把辞职信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很愧疚地说：“长老，我来向您辞行。”这一刻，秦天好像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决定把所有东西都切断，重新开始。
郑三长老听了，眼睛里闪过一点惊讶，过了一会儿才把手里的卷轴轻轻地放在一边，看着秦天问：“怎么突然要走啊？之前你一点都没说过。”
秦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又真诚：“长老，其实这个想法在我心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我想了很久……修仙的路又长又难，我在药王城找不到目标，而且我妈妈身体不好，我担心她的健康，想回家照顾她，希望长老能理解。”秦天虽然说是因为妈妈，但是这也是心里真实的想法之一。
郑三长老轻轻地摇摇头，很认真地说：“秦天，我刚才已经跟你和阙福说了，你们两个升职的事儿，我一定会尽力向宗门的高层争取，这次的变化不应该成为阻碍。你平时看起来虽然有点自由散漫，但是其实很有才华，特别是这次拍卖的想法，就算最后效果不知道怎么样，但是这种创新的精神已经很让人注意了。要是你能收收心，在仙草宫继续锻炼，以后肯定能有大成就。”
长老的话像大锤子一样敲着秦天的心，愧疚的感觉一下子就起来了。秦天知道能遇到这么好的长辈是很幸运的，但是修仙的路到处是刺儿，如果背着很重的愧疚感往前走，恐怕很难成功。正因为这样，秦天更坚定了要离开的想法，只有这样，对阙福、对长老，也是对自己才有个交代。
秦天沉默了一会儿，又很坚定地看着郑三长老：“长老，请原谅我已经决定了，希望您能同意。”
郑三长老看了秦天很久，最后还是问：“你真的想好了？”
秦天一点都没犹豫地回答：“长老，我已经决定了。”
郑三长老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支很精致的玉笔，在秦天递过来的辞宗信上慢慢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好像是给秦天在药王城的这一段修仙之旅画上了一个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