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幽王府
银装素裹,池水表面覆盖一层薄冰,房梁上挂满白绸,冷寂与死气,取代以往热闹非凡的邸府。
叶贵君、叶丞相、静幽王、凤瑜身陨在皇宫之事,昨夜早传回府中,刹那间失去所有顶梁柱,留下一些柔弱夫侍,王府也被人监视,纷纷不敢轻举妄动。
“静幽王王君,好生安排,明日便出发,劝你们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后果自负。”妘衫将圣旨递交叶松苋手上,俯视她们,心里蓦然生出一丝怜悯,好意提醒,话落,冷着脸转身离开。
何必呢,明知斗不过,偏要冒风险挑衅主上,放着惬意的日子不过。
“旨意也下了,诸位能走便走,不能走,收拾好,明日前往静幽州,本君累了,先回房了。”叶松苋脸色苍白,眸中看不出喜怒,紧握着手里圣旨,嗓音平静如水,举止优雅迈着步伐离去。
当她们身陨消息传回时,他心里并未多大伤感,对凤久源的倾慕,早已在她绝情中消散,也可断言,他为无情无义之人。
让他悲痛于心,是瑜儿的死,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女媳未满二十,就得守寡,年幼孙女失去母亲。
可再心如刀割,他身为王府目前唯一能主事之人,也不能倒下。
报仇雪恨?
造反,本是灭族之罪,萧王能开恩放过她们,终身囚禁在封地,已是仁慈。
何须想不开,要去碰触她底线,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待他走后,剩下一些人,立即沸腾。
没有子嗣的夫侍,有处可去,急忙赶回自己院子,拿起值钱的东西,往府外走,他们还年轻,大可再找,何须守寡,而无处可去者,只得留下,一同前往封地,好比流落街头,被人作践。
纵然王府没了实权,但名头还在,她人也不敢太过放肆。
……
曲泽观赏着院中雪景,手上拿着滚烫的圣旨,眉头紧蹙,心里五味杂陈,眸中掠过一抹阴郁,周身驱不散的冷意。
别说她凤域,鸣儿恐怕是凤灵大陆史记上,第一任男帝,过几日消息传出,她想,其它两国,肯定会虎视眈眈,避免不了打仗。
封她为镇国将军,所为何意,她况能不懂。
“木已成舟,再想也于事无补,萧王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况且还策划这么多年,只是不懂,她为何要封一男儿为帝,又不是无皇女继位。”阮宁依百思不解萧王之意,瞧着儿媳布满阴霾的身影,心中微叹,薄唇轻启。
那么多世女世子可选择,偏偏挑中了她们家鸣儿。
怨吗?怨。
可那又如何,掌控者是潇王,若是违抗,整个驸妃府都得完。
她们赌不起。
只能被迫承受着。
“鸣儿身为男儿,比皇女登基,更危机四伏,但萧王还是开了这个先河,孩儿有个大胆的想法,她这么做的目的,不会是想提升男权,可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曲泽寻思半响,道出自己的猜测,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希儿留在帝都,带在身边,她才能安心,满心顾忌。
“男权?”阮宁依心惊,一时不知何说,这个词,同样身为男儿的他,太过震撼。
“除了这个理由,孩儿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曲泽再次望着手里圣旨,若是真的,那萧王身为女子,是在与天下所有女人为敌。
“这么做,对她有何好处?”阮宁依眸中呈现出一抹凝重。
“祖父、母亲,是实力至上,而非提升男权,孩儿不过是姑姑用于压制某些人傲骨的棋子。”凤鸣远开解完父亲,并立刻来到书房,听见她们对话,出声纠正道,神色中透着不符年龄的沉稳。
听见熟悉嗓音,屋里二人目光投向他,脸上满是不解。
……
萧王府
小亭中貌美少年百无聊赖地趴在榻上,纤细的手指捏着鱼食,投喂池中肆意畅游的鱼儿,眸中带着怒气,四周压迫感十足,让那些侍从不敢靠近。
“小綄綄,我做了草莓布丁。”凤妘姻瞧着衣衫淡薄的小家伙,一抹无奈从眸中滋生,放下手中托盘,拿出斗篷替他披上,端起小碟挖了一小勺,递他嘴边轻哄着。
日后,若能找到去现代界面的方法,她定多备点。
望着近在咫尺的甜点,月綄微微张嘴,甜腻的味道在口腔漫开,生气归生气,但他不会饿着自己,别提还是萧王亲自下厨。
“阿姻,你是否用小柒身份,陪我过七岁、十岁与十三岁生辰过?”月綄倏忽之间想起,先前被他遗忘一事,趁着现在向她求证,还说出了那年生辰,脸上浮现一抹羞涩。
“怎么猜到的?”凤妘姻微愣,眸中带笑,开口询问。
“眼神。”月綄坐直身子,调整一下斗篷,看着她吐出两字,虽说每年生辰,菜肴与平日味道有所不同,可有时,小柒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不是那种带着敬意,而是那种宠溺的目光,虽然隐藏得很好,当他见过阿姻,才越想越不对。
“三岁与五岁时,也在,我未表态罢了。”凤妘姻惊叹他观察能力,喂他吃完最后一口,替他擦嘴,又揭露其它时间段,当然,没必要说出,她有时,一年回来两次。
“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再说,三岁与五岁时,我还小,哪里看得出来。”月綄听闻耳尖微红,偏头小声嘀咕。
有时出门游玩,某些人时常,悄悄嗤笑他,空有萧王正君名号,却不受重视,萧王十几年未回来看他,说不定,人家在外养了小侍。
“这叫低调,自个挑的夫郎,哪能真不回来看你。”凤妘姻瞧他气鼓鼓,伸手宠溺地摸着他发梢,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