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宽容,在于涵纳苍天古树,亦厚载青葱绿草,绵延绵亘,巍峻挺拔。新雨过后的绿林处处透露着深碧,河水则清明如玉,这优美的山岭蜿蜒在南武的大地上,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而在巨龙的尾巴处,却孕育了一片生命,因背靠水云间的古木故名为兮木城。
在兮木城东有一家全城最好的酒楼,名为云珮酒楼。这酒楼正门面着街道,后院却连着群葱的小山,也使得这酒楼后院更宽阔于客人们活动的前堂。
此时在酒楼的后院,一间破旧的小屋内,羌笛左右扫视着,脸上倒没有了表情,可随即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混账的老头就不能晚两天再走吗?赶着去捡银子吗!”
随后他把原先藏在城西的那份地图拿了出来,在桌面上铺平后便找起了江梧的位置,如今仔细的打量也不得不感叹的地图得详细,要不然光凭北方沧州这几个字眼他还真找不出来。
当他找到沧州两字的时候,划动的手指直接僵住了,眼睛瞪着地图,看着沧州地界以北大片的疆土写着“周”字陷入了沉默,北方是指武国最北方!而江梧更夸张,在沧州的西北角落,眼见就要和大周接壤了。
那老头跑这么北做什么?羌笛盯着地图一言不发,他现在严重怀疑那家伙只是随便说了个地名,从地图上看从这道江梧得跨越三个州。
“嗯!”一阵感觉突然传遍羌笛全身,麻痹感使得他直接摔坐下去,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正是初次被那蛇咬的感觉,羌笛强忍着痛感用颤抖的手去查看原先的伤口,却看见原先还在的伤口竟已不见了踪影。
此刻若有外人在定会被他此时的模样吓到,直见全身的筋脉再次如同青丝细蛇一般盘附在其身上,呈现流动之状。脸色不复之前的苍白反而是异常的潮红,麻痹感过后只觉头痛欲裂,羌笛咬着牙硬抗着,把地图甩进床底后,发出一声低吼在床和墙之间选择了墙撞了过去。
“怎么在这睡了?不是有床吗?”恍惚间他听见了老丰的声音。
夜晚,兮木后山,一个素衣大汉提着壶酒慢悠悠地往前走,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等他走了相当一段路还一无所获时才皱起了眉头。后山此刻寂静无比,忽然的一股鸟叫打破了这份沉静,大汉微微侧头,眼中闪过震惊,只见一人浑身是血地往这边行进,虽其用轻功但满身的伤势使得他依旧发出了声响。
“林程达!?”大汉惊讶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
时刻注意后方还捂着胸前伤口的林程达也看见了那大汉,瞬间便激动了起来,“吴越!快来帮忙!”随后加速冲到了其面前。
“怎么回事?”吴越看着他的伤,握紧了胸口里的匕首。
“被发现了。”林程达阴沉地说道。
此言一出,吴越脸色彻底变了,眼神中净是杀气,他很清楚被发现了且发现的人没死意味着什么,可以说对方不死他们就要死。
还没等吴越询问细节,一道灰色布衣的身影就已经落到他们的面前了,那老人摸了摸脸上的胡须,笑容满面地看着两人,“想不到啊,刚出来走动走动就发现了你们这些老鼠,还一次性发现了两个……”
“咻!”还未等他讲完,吴越直接把怀里的匕首给甩了出去,可那老人只是轻轻抬腿一跃便把那匕首踩在脚下,随后直接旋踢了一下那匕首的柄还了回去,化作闪光的匕首直接把来不及躲的林程达送上了西天。
吴越瞄了一眼他的尸体,心中咒骂不停,你被这么强的人发现了就不能假装不认识我吗?或者你说一声一起跑啊,停下来是觉得我能打的赢吗!
“别看了小子,马上就到你了。”那老头笑呵呵的说。
吴越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来到老人近前时直接把暗器往地下一砸,顿时浓烟涌起。
“嗯?毒烟?”老人皱了皱眉头,随后一使劲,只见以其为中心突然迸发出一阵气浪瞬间冲散了迷雾,浪潮卷席地上的落叶和细枝砸到了四周的树上。
待浓雾散去,只留下了那林程达的尸体。老人没有管,直往那人逃的方向又追了过去。
等两人走后又过了约一个时辰,那林程达的“尸体”突然抖动了一下,接着竟是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自己右胸上匕首庆幸不已,原先被击中他根本没死,只是曾经西域中人学过假死之术,此术可让人陷入一时的假死状态,跟真死并无两样,问题是在这种状态即便是是被杀也无法动弹。可以说是十分鸡肋的法门,他原先也以为这术没什么用,直到遇见同僚吴越让他决定赌一把。
他赌吴越可以把那人引开,要是赌输了,跟先前一样是死,还可以拉上吴越一起。要是赌赢了便可以逃出升天。至于吴越,生死关头谁管他呢!
林程达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心中依旧发苦,虽然不死可依旧是身受重伤。当下还是快去找些草药才行……
次日清晨,羌笛再次从沉睡中醒来,又没死?他看着双手发呆,那蛇毒真和老丰说的一样还留在我身上!
“醒了。”丰安道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又睡了几天?”
“啊?你昨晚睡得今天醒自然是一夜啊。”
这次睡得这么短?羌笛掀开被子,站起身来严肃地对丰安道说,他体内还有蛇毒。
他却表示已经叫人给羌笛看过了,人家说没什么问题。在羌笛的解释下,他还是将信将疑,于是便说寻常的解毒药材你也了解就叫他自己再上后山去采回来。
其实那些解毒药材只能解一些常见小毒,但羌笛也没有办法,毕竟连大夫也看不出他中毒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也不太想在体验一次那麻痹的感觉。
找到了!在山林里行走多时的林程达惊喜地看着眼前的这株药草,真准备拿的时候。后方传来“咦”的一声,吓得他想跪下了。现在的他可是连正常人都打不过了。
从酒楼到后山的羌笛一脸惊奇地看着这名浑身是血的男人,他转过身的时候胸前竟还插着一把刀!
“这位兄台,你,不要紧吧?”羌笛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不,不要紧。”林程达挤出一抹笑,赶紧拔下那株药草就要走。
“兄台,不远处就有可止血的药草。”羌笛看他摇摇晃晃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林程达步伐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只是一念间就又有了想法。他缓缓转过身来,满脸的虚弱,“小兄弟,可否请你帮我一把带我过去啊,在下定然感激不尽。”
“恐怕不行啊兄台。”
“?”林程达愣住了,什么情况,这小子会提醒一个陌生人,不是说明他心性纯良吗?
“实不相瞒兄台,我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恐怕不能帮忙了”羌笛有些歉意,但说完就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