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砺昌蹙眉,派人是个技术活啊!委派的那人得懂得轻重,还得陪使团玩的开心。眼神瞄向郑玄轲,郑玄轲顿时心里一秃噜。心道,他可不想陪那三公主闲逛,厌烦之至,避恐不及。
郑爱卿,你觉得谁合适?
赵砺昌眼神多犀利啊,他一眼看出郑玄轲不想接此差事。既然你不想,这差事得有人接啊?那你不想,顾念君臣之情,我也不难为你,那你推荐一个人选吧。
郑玄轲一听,皇上没有立马决定让他去办此差,还是顾忌一些情分的。只要你不让我去,我给你推荐人那就简单了。郑玄轲搜罗脑袋半天,这些年他在京都日子不多,认识的人,还真没有几个。突然,他脑袋里一个身影出现,心道,就他了,让他平日逍遥,也得接个活干干了。
“回皇上,臣觉得,姜国公府的姜小侯爷就很合适。京都的名胜景点,吃喝玩乐,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此人不仅熟知京都的大街小巷、名胜古迹,还要深谙京都的风土人情和历史文化,以他对京都的了解。必然能让使团在玉龙国期间高兴而来,尽兴而归。自打老侯爷去世,姜国公府就靠姜老夫人撑着了,是时候给国公府后人安排个差事,以显皇家对姜国公府的圣恩依然!”
赵砺昌听郑玄轲这么一说,有一瞬呆愣住了。姜国公府?多久没人在他跟前提过了?姜国公府在他登基前夕,姜国公府成年男子全部命丧疆场,老国公和儿子在战场上相继殒命,只留年幼嫡孙一脉,由老国公夫人在府里撑着门楣。为此姜老夫人被封一品诰命夫人,年幼的嫡孙被封侯爷,以慰满门忠烈的在天之灵。算年岁,那个孩子今年,也应二十出的年纪了,只是奇怪这姜老夫人,为何没有进宫,给那孩子求个差事呢?
其实姜老夫人心里也苦啊!姜家就剩下这一棵独苗,与其送到皇上跟前,弄不好再上疆场落个后继无人,倒不如让他靠着祖荫,好好在家延续香火吧。只是这孩子着实让老夫人头疼,就是不愿娶亲。一提娶亲就往外跑,现在姜老夫人也不敢再提此事,只道,缘分没到来自我安慰。
“哦,郑爱卿跟这姜家后人有交集?”
“泛泛之交,觉得有些顽劣,但是正直之人!”
“哦?那么说,就是可用喽?”
郑玄轲也是幼年时,跟他姜逍遥一同,在国子监读过一段时间书。后面他上了战场之后,就很少来往。但是每回从战场回来,那家伙都会凑过来,让他讲战场上的事情。他不是多话之人,也知道姜老夫人的本意,往往就是跟他喝喝酒,聊聊其他,不提疆场之事。尽管与姜逍遥的接触时间颇为短暂,但仅仅通过这有限的相处,便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吊儿郎当顽劣不恭的背后,那刚正不阿、浩然正气的品性。看来,姜家男儿战场耗尽,留下的这根独苗,没有长歪!
“皇上若是心中有所忧虑,不妨传旨将其召入宫中,当面予以警示与告诫。如此一来,既能彰显圣上之威严,又可令其知晓,此次差事的重要性。待他入宫之后,皇上再与其详谈此次差事的利弊得失,以及其中所蕴含的重要意义。依臣之见,此人头脑聪慧、机敏过人,想必定能领会圣意,从而谨慎行事,不辜负皇上对他的期望与重托。”
赵砺昌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半晌才跟宴厚德说道:“老宴,宣姜.....”
说到一半,赵砺昌突然发现,他竟然记不起姜家那独苗的名字来?
郑玄轲看出了皇上的窘迫,立马回道:“回皇上,他现在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姜逍遥!”
赵砺昌愣了一下,姜逍遥,呵呵,自己怎么记得,叫什么宝来着。算了,姜逍遥就江逍遥吧,年轻人嘛,叫个什么宝,也不好意思。
“好.....去宣国公府姜逍遥进宫!”
宴厚德听了,赶紧到门外去吩咐,宣人这事儿,不需要他一个,皇上贴身内官亲自去。吩咐守在外面的小公公去一趟即可。
“哎呦!平西王安好!您这会怎么进宫了?”
“嗯,老宴,近来气色不错啊!皇上这会可得空?”
“哎呦,您来的不巧,皇上正和郑小将军议事呢?王爷您怕是要等一等了!”
“无妨,我就在外面等!”
外面平西王上官承绪和宴公公对话,里面赵砺昌听的一清二楚。心道,这老小子不是说在家照顾妻儿吗?怎么这回来了?
“上官,你小子进来吧!”
宴厚德一听,皇上让平西王进去说话,立马堆笑道:“呵呵,平西王,您请进!”
上官承绪也不客气,进去就给皇上行了个礼。斜眼瞟了一眼郑玄轲,哼了一声。
郑玄轲有些懵了,平西王为何见他哼了一声。他们以前在战场时,二人是师徒又是父子般的相处方式,怎么几月不见,才见面就这情绪。是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赵砺昌也听见上官承绪冲郑玄轲的情绪声,疑惑道:“上官,你冲一孩子哼啥!这孩子刚办完差回来,就惹到你了?!”
上官承绪并没有回答皇上的问题,反而反问皇上:“皇上你可知道,我家依依的宅子,前几日,夜间遭受刺客突袭?”
“什么?福安遭受刺客突袭?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人来报?什么情况,你快说说,福安可还好?”
郑玄轲也愣着了,今日回京就见到风璃了,全须全尾的,不像受伤的样子啊。
“哎.....大前日夜间,依依在城东的院子里,遭受十几名武艺高强的刺客袭击,好在侍卫还有隔壁义士一起打退了刺客,但也损失严重。一个侍卫胸部中剑,一位侍卫隔壁被刺。他们扬言,要请依依走一趟。你说,那是好请吗?有请人还动刀剑的吗?得亏当时依依在城外受苦,不然可就危险了。”
赵砺昌这才恍然:“哦,我说呢?宴思恩每日汇报,福安都是在城外监督工程建造,怎么会在城里遇刺。”
“那时侥幸,因为刺客错把依依闺中好友,错认成她,平白遭受了一场刺杀。”
“那可查出何人所为?福安的性子不像是会与人结仇的孩子啊!”
上官承绪一听,愤愤道:“皇上意思是,我家依依惹的仇人?!”
“哦,那不是,上官你看你,还急了呢!”
“我怎么不急,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我就没看好,让她流落民间数十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来,你天天让她一个小姑娘干这个干那个?做那么多事,安全还没保障!”
上官承绪一说起来,委屈的不行,同时瞪眼看着郑玄轲:“还有你,明知道有人会对依依动手,你竟然不告诉我?直接传信给依依?!依依的性格,她会告诉我们,让我们担心吗?她可是刚来京都啊?身边就那俩人,能顶住各国刺客的试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