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墨夏感觉自己的身体正被某种温热的东西包裹着十分舒适。
他残破四散的意识正在逐渐凝聚,然而迎接的他却是疼痛,肩胛骨、小腹、还有眉心,浑身所有地方都仿佛针扎一样。
这些感觉在他脑海中不断跳动,吵的他没法集中注意。
「好吵…别叫了,我就要醒了」
疼痛好似在回应他的呼唤,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他意识清明了少许,随之而来的痛觉却是指数型增长。
「能不能安静一点?!」
身体破碎,头颅碎裂带来的疼感让墨夏几近抓狂。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来!」
他挣扎着,缓缓睁眼,面前是熟悉的屋顶,昏暗中广播的声音伴随着丝丝电流。
屋外的天空永远是阴沉沉的,今夜又下起了小雨。
墨夏看了看身上,一如既往的黑袍,身边是老旧的烛台,脸上是厚重的镜片,先前那种疼痛感已经消失无踪。
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一个陌生女人带来了好消息,自己终于有机会死去了。
然后卷入某个麻烦的事件中,好像还…认识了某个重要的人?似乎自己还爱上了对方?
他苦笑着摇摇头,自己怎么可能变成那样的人,爱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
葬仪社的摆设还是那么简陋,周围摆着一些丧葬用品用于售卖,更多的却是一个个瓶瓶罐罐。
屋后的荒地上是一座空坟,只不过墓碑上的墓志铭却早已刻好“我从未活着,也从未死去,我是一个见证者,也是一个经历者。或许我会因为怜悯而替逝者送葬,但我也会因为好恶而给生者带去灾厄。这里是我的终点,我是自己的守墓人,当我躺在这里时,我应该已经被时间遗忘,请不要记得我。”
墨夏站在墓碑前,看着这段自己刻下的墓志铭,墓碑很小,墓志铭很长,唯独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这里也不需要名字。
暮雨潇潇,细密的雨点打在他的身上,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修改了墓志铭上的一句话。
“请记住我,我叫墨夏,也是你们口中的银河送葬者。”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境为何有些许改变,也许只是突发奇想希望万一某天自己真的死去,会有曾经的老友来到这里,然后在墓碑前放上一支花吧。
正有些出神的时候,雨幕忽然离他而去,一把灰黑色的油纸伞遮住了他的头顶,墨夏回过头诧异的看着来人。
他与自己身材类似,穿着类似,就连脸部轮廓也很类似,只不过他一直戴着一副光滑的面具,像是没有五官。
“老板,殡葬生意接吗?”他的声音苍白无力,但是语调却也很像自己。
墨夏愣了愣,最近手上确实没有钱了,是该接点活儿来做,也好修缮一下这个家。
“屋里聊”他照顾这位神秘的客人回到葬仪社内,坐在了日常那张桌子前。
出于习惯,他还是点亮了烛台,他看着面前这个神秘的客人,这里的居民墨夏都认识,而面前的这个人却不是当地人。
不过能来到这里找他的都不会是普通人,“客人,说出你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