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如猛虎,喝下去有多痛快,醉了之后,便有多难受。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年轻时的老爹。
那时候老爹也喜喝酒,特别是娘亲去世那几年,他几乎天天烂醉如泥。
酒馆仿佛成了他心里的归宿。
仿佛,只要喝醉了,娘亲就会活过来一般。
后来因为自己太过美貌,一来二去,便被酒馆的一些无赖盯上了。
玉玲对那时的印象很深刻,那是她第一次见老爹发怒。
老爹抓着那些无赖大打出手,把酒馆砸的面目全非,如果不是自己拦着,那一晚,老爹非拔刀不可。
也是从那时候起,老爹便不再去酒馆了,开始没日没夜的打铁。
这段往事,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一来是她身边没有能值得诉说往事的人,二来,他怕提及此事,会再次勾起老爹痛苦的记忆,让他想起娘亲。
秦江见玉玲如此关心林老弟,心里羡慕的同时,笑道:“还是老弟有福气啊,不像我们家娘们,遇到这种情况,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方大人投来赞同的目光,仿佛在说,彼此彼此。
他端起酒碗,说道:
“来,秦兄,咱俩碰一个。”
玉玲小脸红扑扑的,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矜持的低下了头,偷偷看了一眼林大哥。
“看来两位老哥是妻管严啊。”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嫂子那是担心你们,如果对你们不管不问,那才是有问题。”
秦江和方大人点点头,他们也是借着酒劲,发发牢骚,自家婆娘,同床共枕十几年了,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喝高了,林书豪看着不远处的军营,看着篝火中的一张张或年轻或苍老的脸庞,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白袍军成了正规军,这预示着以后他们不再是维护一方治安的二线军队,一旦战事发生,他们是要上战场的。
上战场就代表着会流血,会牺牲,会背井离乡,会告别家中妻儿老小。
能不能回来,还是未知数。
想到这里,林书豪看向寮远青道:“寮大哥,不久的将来,我们可能要与北辽开战了。”
寮远青一愣,继而哈哈一笑道:“他娘的,太好了,老子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等上了战场,老子非砍得那辽人人仰马翻。”
林书豪却一下子沉寂了下来,似是想到了不开心的事,自顾自端起酒水一仰而尽:“寮大哥,答应我,如果真上了战场,打不过,一定要记得跑,不要死拼,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寮远青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林老弟,有你这句话,大哥便没认错你这个兄弟,大哥是个粗人,无儿无女,也没老婆,死了便是死了,男儿身高八尺,死了也就占方寸之地,大哥不怕死。”
“我怕!我怕失去你这个大哥,我怕失去任何一名将士,将士们既然跟了你,你就要对他们负责,将军不逞匹夫之勇,记着兄弟这句话。”
方大人也拍了拍寮远青的肩膀道:“林老弟还能害你不成?你这副驴脾气,也不知啥时候能改一改,不然,那家小姐愿意跟你。”
寮远青尴尬的挠了挠头,重重点头道:“老弟的话,大哥记住了,以后若真上了战场,我一定平平安安回来,到时候,咱们再如这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再来个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