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图,冯泰来,举人功名在身,当过一段时间道士和医生,现任文莱大学哲学系特聘教授,如今正研究冷门中的冷门心理学,家中父母双全一妻一妾一儿一女。
朱康燮让他详细的自我介绍一番后,福朋之终究忍不住在边上补了一嘴:“冯教授在文莱文界素有‘异士’之称。”
朱康燮顿时心领神会。
这才对嘛。
就算他对这大明的离谱程度有了些心理准备,这人的态度与造型也有些超前。
但这态度坦诚敢说还有文化,让朱康燮不由目光闪烁。
“冯教授懂历史吗?”
冯图闻言眉头一挑,推一推眼镜笑道:“略懂,这并不是谦辞,两霸主相争日久,这史书亦是争斗场,就算史官恪守职责,但两国上下笔斗撕扯两百年,更是都严禁民间修史,似我这般寒门士子想要找到详细可靠的历史文献,其难度王爷应该能想到。”
朱康燮闻言并不失望,反倒赞同的点头:“是这个理,唉!失忆实在是让我心里空落落的很是难受,今天精神好很多,也没昨日那般醒来只觉得全是惊吓疑惑,所以想去外头逛逛,教授能否与我同行为我答疑解惑,我也能把过去现在一起了解。”
冯图大喜:“能与王爷同行,荣幸之至。”
说好了让这冯图做个顾问,在边上守望的福朋之闻言忍不住了:“大爷,您的身子......”
朱康燮却是径直要起身:“本王不出去看看,比死了都难受。”
“可不敢乱说啊王爷!”
福朋之也只能赶紧来搀扶又规劝。
冯图见状大着胆子上前,看了看朱康燮后脑勺伤势给作保说没什么大碍。
福朋之劝几句后见实在劝不住了,只能招来仆役给朱康燮戴上颈托,搀扶他坐上轮椅。
这颈托乃是雕花玉,轮椅也精美好似工艺品。
再呼一声,便有仆人抗了个架子进来。
要把朱康燮连人带轮椅抬出去。
被抬起时,朱康燮指着抬他的几人道:“听他们应声汉话口音不对,是文莱本土的人吗?”
福朋之也占了个位置小心翼翼的抬着:“大爷,这些都是您出海前一年吩咐奴婢在京师买进府里,您为出海亲自调教训练过的。”
朱康燮看向冯图:“这京师?”
冯图这个临时历史学顾问飞快进入状态:“大明自南京陷落后,世祖爷当时作为太子监国时便将朝廷迁到了小吕宋新京,又三十年,大明再启用两京制,在奥南洲设立都城,故而新京又是大明北京,这四人就是吕宋土人。”
脑袋被颈托固定的朱康燮竖个大拇指,对他的专业性表示赞扬同时感慨道:“承上启下曰世,算上这位世祖,大明就有三位皇帝庙号带祖字啊。”
冯图轻笑两声道:“世祖爷生前就放话不想要称祖,但是天下变易,渡海南迁,终究是失土万里,再是注重正统,再不想要这庙号,可事实就是我大明断档,于海外再开新天......”
说着,轮椅轿子出门,福朋之早就安排好的九名精壮的带刀护卫前后随行,警惕的环视左右。
而朱康燮一边听着冯图补历史,一边放眼大量四周人与物。
出来了,才知道自己住的是中式古典的三层大别墅,只是装修风格糅杂了西方或文莱本土的风格。
主人要出门,院里仆役有活儿没活儿的都拥过来列队欢送,低声齐呼:“老爷慢走。”
护卫里也站出一名领头的跪下作揖:“大爷。”
朱康燮看向福朋之:“这是?”
“见了大爷报姓名官职啊,大爷,这是王祖昌,您亲点的护卫百户。”
完了福朋之满是愧色的道:“这院子找的有些急,确实寒酸吵闹了些,委屈大爷了,奴婢定好了庄子,等大爷好些了就能搬去住。”